推杯弄盏之间,话也说开了。
“瑾瑜,回回考试你都是第一,我看再过两年,你父亲‘靖安公子’的美名便得改弦易张了。”赵敬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
他家位于兰雀街与谢府不过拐两个角的距离。
“赵小友,这你就说错了。什么‘改弦易张’,分明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才对!”说话的正是z县的张丰,此次便是为了他践行。
“小你个腿腿儿!张丰你个蠢货,赶紧滚,明年也别来了,老子不待见你!”赵敬身高跟谢瑾瑜差不多,但是年龄比谢瑾瑜大一岁,过了年就十三了,最讨厌别人说他“矮”“小”类似的,性子急,一提这些就炸,偏偏又有些不识趣的,专爱激他。
“我这明明说着瑾瑜,就你把话头往自己身上引。”
“谁让你说话欠嗖嗖的。”
两个半大少年倒是认认真真的斗起嘴来。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拔高声调的嘲讽。
“一个区区八品的县主簿而已!哈哈,还‘靖安公子’真是笑死人了!来!小二,小爷封你做靖安公子,努,你们瞧瞧这个靖安公子,怎么样啊?”边说边拍着桌子笑得打颠。
“更盛更盛,嘿嘿……。”
“谢家学堂那群乌合之众惯爱捧谢家人的臭脚!”
“诸君听我说。这外头来的到我们靖安,也不用买什么土仪了!”
“为何呀!”众人配合。
“因为哪,这靖安公子就是我们这的特产哪,家家都有,遍地都是!”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谢瑾瑜之父,谢霁当年才华横溢,加之乡试、会试连中两摘榜首,坊间呼声很高。
殿试上,太康帝出题“论前朝与今朝时政”。他所作之文大失水准,语意模糊,措辞颠三倒四。当场将他的文章唱出,官员、考生都大感意外,文章确实错漏百出,不知所云。
太康帝初登大宝之时曾允诺凭金令谢家子可直接入仕。虽然谢家大郎已用过,金令也归还于他,但这谢三郎是自己考入殿试的。
而且太康帝感念谢家创立学堂劳苦功高,不忍埋没谢霁的才华,将他派到清远县,r县主簿的职务。
所以,他们那些话听来委实奚落,句句戳心。
“又是王盛那厮!”赵敬把拳头往桌上一砸,愤愤的说道:“我去教训他们!”
“毋需理会,随他去。”谢瑾瑜眉眼无波。
“阿瑜,这你能忍?他们这样说你父…”张丰见他执起酒杯,垂下眼睛,一副无甚在意的模样,觉得甚是憋屈,难受极了!去他娘的,又不是说我父。
还是很不甘心,“你这样好生没趣,倒不如赵敬了!”
一旁的高志见状,和着稀泥道:“此次一别,再见得是开春之后了,委实没必要为了几声汪汪乱吠坏了我们的兴致。来,吃酒,吃酒!”
他旁边的翟少卿等人附和道:“诶!吃酒吃酒!”
到底还是败了情绪,没多久,便在门口道别了一番,各自散去。
赵敬和谢瑾瑜顺路,便一道走着,赵敬的仆人在前头开路,后头坠着谢瑾瑜的随侍度明度礼。
靖安城今日特别热闹,街两边挤满了摊贩,有卖吃食的,河灯的,唱戏的,玩杂耍的,其中不乏外地客商来靖安捞一杯羹的。因为客商都是在衙门文书上有做登记的,并且要出摊费的,于靖安的收入上,也是很重要的一笔了。
两人一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