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珍瑟缩的躲开她的手,含着希翼的眼神瞄了谢瑾瑜一眼,默默地垂下头。
“好了,日子久了,你们便会知道婶子的心了。你们二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相互照看着。渴了的话,那边坛子里有水。吃食的话,时辰到了自会给你们送下来。好生呆着知道吗?不然…我男人那暴脾气一上来,伤着你们皮肉,婶子心疼!”她拍了拍裾袄,啧啧的叹道。
这妇人竟不知他们是从一个府里出来的表兄妹?
也是。
哥儿的面貌比姐儿的精致太多,且那娘子言行都是重点关照这个哥儿,好似提了一下这个姐儿是路上白捡的。
也难怪她不知,因胡三娘都不知二人有关联,只因为出于谨慎,便把贺珍也捉了来。
那妇人便端着烛台上去了,周遭一片漆黑。只隐约听见有细微的人沸声。
“这位兄长,我是城东李府三娘,你唤何名?你说那位婶子说的是真的吗?她会放了我们吗?做工辛苦吗?做得不好会挨打吗?我好想爹爹娘亲,便是再苦为了能回家,我也忍了。兄长,你怎么不说话?唉!真倒霉啊!平时日日拘在家里,今日逢着腊日,好不容易出来顽一顽,竟是遇到这等事儿……”
竟是个话唠儿!寅七娘捶了捶腰,便站直了身子没有再听下去了,又把布匹箱子都挪上去放好,就放心的上去了。又过了一瞬,贺珍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片漆黑寂静,贺珍闭目感受了一下,四周果然在晃动,她先前感到气息稀薄,头发着晕,还以为是因为那帕子上的麻药。
四周虽然一片漆黑,但从发声的位置看,那贺五娘是唤着车顶做“兄长”了!
他二人一同被抓了起来,是特意针对还是巧合?还不知道祖母和母亲会如何担心了,于情于理他都会尽力看顾她几分的。两人不甚熟悉,他虽不热衷交谈,但先前那汉子打过来时,她适时的拉了他一把,还是要感谢的。
“刚刚多谢你了!”
“兄长,客气了。”贺珍又摸索回来坐下,“我们好似在船上。”
“嗯。”很明显的事情,四周这么摇晃。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表面看,今日与你打斗的郎君最有嫌疑。”默了默,又道,“但我觉得不是。或者是府上是不是与什么人结仇,找你做报复?”
“不知道。”还真是言简意赅。
贺珍暗自分析,从推搡至人晕倒,到缠斗使护卫无法近前,再到移花接木将人掳走,好似环环相扣。如此周密的部署,若是小郎君间的恩怨,家中护卫除非经过长者授意应不会如此大费周折才是!
很简单,因为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随便一问就知道今日街上,与表兄争斗的是何人了!
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四周一片静谧,贺珍难耐的没话找话:“兄长,你在想甚?”
“无。”其时谢瑾瑜在默念《春秋》。
索性被打断了,他回忆了一下盛水的坛子在何处后,摸索着找到了地方,摸到一个空碗,倒了半碗出来。
“表兄—”贺珍的猛的出声,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