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黑暗中,贺珍的眼珠转了转,抿了抿唇道。
谢瑾瑜也没有追问,喝了水便坐一旁,心里续默《春秋》的第二卷。默了一半,眼皮越来越重,歪在一旁睡着了。
再次醒来,那妇人正抱着他,他大惊,拼命挣扎起来,然而却感觉手软体乏,根本使不上劲。
寅七娘看着他眼里的怒色,柔声安抚道:“哥儿莫急!婶子在喂你吃食,你们这是染了风寒,所以身体不舒服。也怪婶子,这么冷的天,忘记给你们拿床被子。”
所谓吃食,大概是把米饼化开在水里的这种。又端了碗水喂了喝,才解了嗓子眼的磨砺之感。
他往贺珍看去,见她面朝他卧在一步远的身侧,唇色发白,眼睛半睁不睁,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那妇人又扯着被子,给二人搭在身上。
随后依葫芦画瓢的喂了贺珍,嘱咐两人好生休息。方才谢瑾瑜是勉强打起精神,怕那妇人捣鬼,这会儿人一走,四周恢复黑暗,他困顿不堪又睡过去了。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过了几日。
身体照旧乏力,如此这样,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记得那妇人又喂过四次吃食。
混沌中,他感觉有人翻开他耳侧的软肉,随后,感到一阵刺痛,脑袋里倒是清明了许多。
“谢瑾瑜,谢瑾瑜……你醒了吗?”身侧如破锣一般粗砺的声音传来。
“忒的无礼,竟直呼我的名讳!”谢瑾瑜因为无力,说出的斥责之语,都如鸟羽轻拂,无甚威力的样子。
“兄长见谅!唤了你好久,一时情急,才唤你的名字试试的。”扶他坐起,又问,“可有哪里不适?”
“身体乏力。你声音为何如此嘶哑?”
“许久未喝水了……”就是喝了,也是压在舌下,转身就吐了。
“为何不喝…水里下了药?”谢瑾瑜拧着眉,想到一直体虚乏力,那妇人说他们害了风寒,显然是在诓他们。只是想到他第一次要喝水时,她是打算阻止到,只是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
“兄长,因为我们二人都是被药晕的,所以我先前提防他们会故技重施。后来你的情况正好证实了我的猜测。当然,我是晓得这二人不会害我们性命才敢如此的,兄长莫怪!
而且一直不喝水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可以轮着来,总留一人清醒着,这样就不必一抹黑,稀里糊涂地被卖了。兄长觉得我说得可还能行?”
贺珍试探的问道,因为看不见对方神色,只能引着他说话了。
“嗯。”其实他隐约感觉他不及这姑子,她的沉稳聪慧超乎年纪。
贺珍这才放了心,缓了缓又说道,“先前我们就猜测在船上,而观那二人衣着虽看着富贵却十分俗气,我估摸这二人硬是腊日节的客商。唯有载着客商们离开的船才可以于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靖安城。我们虽食过四次,却仍感到腹中饥饿,今日已是第三日了,甚至第四日。因为他们极有可能只给我们一日食两餐。往北三四日是青岐或是寮之。往南是昌州、未泾。
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接下来得麻烦兄长了。你记得过一日,便用我先前的方法扎我耳朵将我唤醒!”
谢瑾瑜听着她声音如同破布,默叹了一声道:“好了,你自去喝水便是。”
“那,兄长费心了。”贺珍故作软糯的说道。
谢瑾瑜:“……”
一把公鸡嗓,犹带着女孩子的娇意,实在、是不好听。
贺珍摸索过去,舒舒服服地饮了两大碗水,几乎躺下了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