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学着贺珍那样,渴睡的时候就用指甲盖刺着自己的耳内侧软肉,数次之后精神越来越好。他试着动动手脚,只能小幅度的活动,还是没有力气。
不知护卫是否能搜索到他们的踪迹?大约不能。对方有备而来,行的又是水路,如今只有靠自救了。
听这小姑子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两日便会上岸,那便好,现在只能警醒些,待上岸后再寻个机会脱困了。
好好想了一通,将《出师表》默了几遍,心里安定了很多。
良久,上面传来踢踏的足迹声,谢瑾瑜立时倒在地板上,佯装睡着了。
竟是那二人一齐来了。把自己和贺珍都绑了起来。谢瑾瑜偷觑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目前的时机不好,他不能打草惊蛇,做无谓之争。
那二人绑了他们手脚。又掐着两颊,将口中塞了布条到,把他们装进了箱子,又在周遭塞满了衣裳。竟是真的是要上岸了!
四周一下子喧嚣起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和人们的交谈声越来越近,依稀能分辩出是船工们下来搬货了。谢瑾瑜窝在箱子里被磕磕碰碰的摇晃着行了一路,他想闹出动静,引人相救,可是自己手脚乏力,又隔着许多衣裳,撞上去软弱无力。呜呜出声,犹如石投达海,根本无人察觉。
他惊觉,这药效如此强劲,若是下了船与贺家表妹不在一处,他们的计划便会泡汤,大约只能是认命地等着发卖了。
颠簸了一路,最后失重一般的猛地抬到了高处,才安稳下来。人沸声散去,能听到外面有马尥蹶子,以及大风呼啸的声音。
外头,白老九呼出口浊气道:“可算是下来了!接下来就松快了。”
寅七娘也应和道:“是呀!赶个趟儿,还能回去过个好年!来,把这两个崽子的衣服换一下。”
白老九跳上马车,打开其中两个箱子一把拉,粗鲁的把人拽了出来。谢瑾瑜心惊肉跳地任妇人解了他的腰带,把里头的中衣和外头的锦袍褪了。拨了他外面的锦面短袄,独留了里头的单衣。他忍着恶心和厌恶,任她作为。万幸,贺珍还跟自己在一处。
随后,妇人又给他套上了棕色短褐棉衣,下面是缩口的白色麻布裤子,套了一双不甚合脚的浅口鞋子。
谢瑾瑜把头扭向一边,眯眼一看,那汉子竟也在一旁解着衣裳,又换上了半长不长的灰色袄子套上同色裤子,在腰间系上一天玄色汗巾,一副很平常的农家汉模样,他拾起一旁谢瑾瑜原先腰带上的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笑道:“摸着竟还温手,给咱顺子留着了!”
妇人看了他一眼,也笑了,“听当家的!”
一面又准备给贺珍换衣服,谢瑾瑜看这汉子没有回避的意思,心中大怒。
他睁圆了眼睛,怒视着那贼妇道:“你这妇人,作甚呢!”
倒把那二人吓一跳,那汉子吼道:“你这小子,这样说话,想挨揍吗?”
谢瑾瑜拧着眉说道:“莫不是先前说的那好听的都是骗人的不成?”他看上去虚弱不堪,却绝绝然地道:“我一小子,你二人将我剥了也就剥了。若这姑子你们还没个避讳,我便是拼上命去,也要教一教你们,何为‘非礼勿视’的!”
若要这二人去死,便是轮不到他们身上了。所以白老九夫妇自是不能让他死了。这死书呆子,脾气忒拧,他们二人还在想到底是何事惹他发作的?寅七娘先反应过来,推推搡搡地把白老九赶了出去。
“哥儿误会了,我二人虽干这营生,却没你想的那般坏。方才是没注意。婶子没骗你们,还是跟前头说的一样,就送你们去个好地儿做几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