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回过神看着她,半晌才想明白她说的是先前马车里的事。
当时他正为把她单独留下而悔痛不已,好容易看她醒了,她头一句话,说的是竟是——
“兄长,你好厉害啊。”
他照着她说的做罢了,有甚可夸的?
贺珍见他不接话,疑道:
“莫非我当时脑子不清楚,其实是、骂了兄长?”
“嗯。”他听那话就觉得是在骂他草包,她这话这没错。
“噢,是我的错。我的计划错漏百出,单单知道要经过清河大街,却对街上的人文不甚熟悉,兄长不仅牺牲君子之态,还要亲自去涉险。兄长走后我越想心中越是难安。再见你时,就想竟给你办成了!心中委实高兴,没想到这笨嘴竟说错了话,兄长请见谅,多谢你救我脱困!”
谢瑾瑜心中再次一堵,这次倒不像在马车里那么失态,左不过不把这些话放心上就好了。
“你感觉如何?还有哪里、痛吗?”他神色晦暗不明的问道。
“还好。”分明是嘴唇苍白一脸羸弱的样子,却还在逞强。
“医工说,你里面已被染成血衣,给你揭掉衣裳时,你都痛厥过去。现在说‘还好’。你我一个府里出来的,你对我装腔作势做甚?”
“兄长,看破不要说破啦!我确实痛得紧,骗骗自己嘛!说到‘装腔作势’嘛,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毕竟某人曾经对我这个‘一个府里出来的’妹子可是冷淡得很。咳咳!‘嗯’‘不知’‘无事’‘尚可’之类的。”学着他以前寡淡的神情说道。
“你这小姑子还蛮记仇么。”
“你有所不知,我自来是窝里横。若是旁的人我向来是大气得很,越是熟的人我越是计较。你原先对我冷若冰霜的时候你看我放心上没有?没有吧!偏生你今日要说‘一个府里出来的’这话招我,那我自是要把旧账跟你算一算了!”
“我说不过你。兄长给你认个错,以后你就是我嫡亲妹子,绝不敢再怠慢妹妹了。”谢瑾瑜一副被逼无奈的作揖告饶道。
“咯咯!兄长太耿直了,跟你玩笑呢!”
“你当心一点!”她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弄得冷汗直流,身子都有些发抖。
如今,她还这么玩笑,就不知,得知她的腿……她会是个什么模样……
“兄长,为何你这般望着我?莫不是,我被诊出旁的不治之症?”
“胡言乱语!”
“那兄长直言不讳便是!让我自己乱猜,当然尽往坏处想了!”
“你的右腿、”谢瑾瑜指了一下,看着她,“以后可能…跛了。”
“噢……”谢瑾瑜看她先是面露惊讶之色。后面低着头默了一瞬,谢瑾瑜忙坐到床前,凑过去看她的神色,她便抬起头微微一笑,“还好还好,先前醒来发现腿使不上劲还以为断了,没想到只是瘸了。我运气好着呢,指不定碰上什么神迹,什么问题也没有,健步如飞。比我私下猜想的好多了!”贺珍语意轻快的道。
谢瑾瑜看她这么乐观,反而心头一梗,哭了!
贺珍:“……”郎君还能这么哭啊?见所未见啊!
贺珍缓缓的从被子里探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哭声更响了。吓得她把手原路缩了回去。
由着他哭了一刻钟左右,他才渐渐收了腔,抬起了身子,一双眼睛,红肿类兔,还不好意思的瞥向别处。
贺珍赶紧劝道:“兄长,不关你的事—”
不说还好,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