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一把白子凡的头，“快，告诉你爷爷，你没有死，你好好地活着！叫爷爷地下好好安息——”
汉子的声音在颤抖，白子凡听得出他很激动。
既然是个老爷爷，那好好地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白子凡咣咣咣磕头，喊：“爷爷，我是小凡，我没有死。我和爹爹在一起。”
汉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再次磕头：“爹你听到了吗，她喊我爹了，她愿意认我这个爹爹了！十四年啊，她出生十四个年头，从来都不愿意喊我半句爹爹，现在她愿意了！”
白子凡脑子快速运转，整理着汉子语言中透露的信息：这个叫小凡的乡村女孩，平时和爷爷一起生活，而这个汉子好像不在家，是出去挣钱了还是干别的去了，暂时还不知道；汉子从外头赶回来，爷爷生命垂危，拖着残余的一口气告诉儿子，孙女儿被一群坏人活活地捂死了，他自己却受了伤，之所以不死，就是等着儿子回来当面告诉儿子，他对不起儿子，没看护好孙女，然后爷爷就死了。然后悲痛欲绝的汉子把老爷子装进棺材，又按照本地习俗，准备把女儿火花。就在拿火折子点火之前，女儿醒了。
这么说来，小凡也是一个苦命孩子了。
在这么个寒酸的家里生活，长了十四岁，能享什么福呢，肯定没少受罪，看样子比自己跟着寡母生活还凄惨，最可怜的是，不等长大成人，就被人捂死了，唉，这孩子，真是叫人发自内心地同情呐——白子凡真的有点伤心了，算是同病相怜，她一边磕头，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爷爷，爷爷，小凡活着，小凡会好好活，爷爷走好——”
看到女儿哭得这么伤心，汉子有些不忍心了，搀扶白子凡起来，替她拍打了膝盖上的土，说：“爹给你做点饭吃吧——你躺了都一天两夜了，肯定饿坏了——”
白子凡脑子有点短路，但是很快神经路线接通，这么说来，她是前天的夜里被人捂死的。中间过了昨天一天，昨夜一夜，那么到现在，确是有两夜一天水米未进了。
只是，既然自己都死了这么久，现在又活过来，难道这汉子就不觉得异常？
她试着问：“爹爹，我当时真的死了吗？死透了吗？您确定是死了吗？”
汉子苦苦思索，点头，又摇头，有些苦恼，“这个爹也不能确定，当时我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你直挺挺躺在地上，你爷爷趴在你头边抱着你哭，他自己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就是为了等我才苦苦撑着不死的。我当时心里刀子扎着一样疼，也就没有顾得上仔细看你的情况。不过，好像是死了，我给你输过气，推送过内功，你没有一点点反应，那就是死了。你爷爷跟我说完话就死了，他吩咐我说把他和你并排埋在一起，坟地就在我家老杏树旁边的那个山坡上，他睡大坟，你在边上埋个小坟堆，给他作伴。唉，我知道他哪里是自己孤单，他是怕你孤单。我们的风俗是小孩子死了不能入土下葬，只能烧掉。为了能让你陪着爷爷，我准备悄悄把你烧了，然后再请村里人帮忙下葬爷爷，最后等夜里大家都睡了，我偷偷把你的骨灰埋在爷爷旁边。这样你和爷爷，你们就会都不孤单了。”
白子凡听得冷汗悄悄冒，好险呐，要不是那只叫大白的黑狗不断地舔舐，自己才及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这要是再稍微迟醒一会儿，估计这粗心汉子真就把自己烧了，化成一把骨灰去陪地下的爷爷……
万幸，真是万幸呀。
汉子看到女儿有些发呆，他自己深感愧疚，“孩子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及时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