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凡眼里的神色一点点变冷。
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汉子往瓦盆里取面粉,准备烧水,做饭。
“孩子你现在不恨爹了对吧——爹给你做饭,做爹最拿手的饭菜——剩下的日子爹会好好疼你爱你,弥补这些年的遗憾。”
他打着了火折子,火苗在干茅草上哗啦啦笑。
白子凡脑子里有些木。
她觉得气愤。
不打自招了是吧,原来小凡这么可怜都是拜这亲爹所赐——他都亲口承认了,他对不起她娘,她爷爷,她自己,一句话,也就是说,他对不起这个家。
一个男人,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家人,那是什么情况?难道他抛弃了老家的妻子女儿和老父,一个人在外面的逍遥自在去了?
他竟然说,女儿长了十四岁,他都没有抱过没有亲过,这小凡该是多么可怜呀。
白子凡抹一把泪,呜呜咽咽地哭,什么都不为,只是想哭,为不公平的命运安排而哭——别人穿越,不是穿在帝王将相那样的富贵窝里,就是钟鸣鼎食的乡绅人家,最不行也是小康水平的家庭。自己呢,家里穷成了这样,也就罢了,最亲近的亲人,爷爷,娘,竟然都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看着不靠谱的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她不得不发愁。
大白被她的哭声吸引,扑进来趴在脚边,嘴里呜呜叫,像个调皮的大孩子在撒娇。
它的毛暖烘烘的,一直蹭着白子凡。
白子凡忽然觉得它不是第一眼看到的那么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她伸手摸它的头,狗呜一声就撞进怀里,湿淋淋的鼻子一个劲儿蹭着她的脸。
白子凡晕晕乎乎的,心里说这么亲近狗很脏,不卫生,但就是舍不得伸手推开,这狗对自己有一种很亲密的感情,就跟一个亲人一样贴心,她也就不嫌弃它了。
汉子虽然夸口说自己做的饭菜很好吃,但白子凡发现他那动作实在是笨拙,大手上沾满了面粉,乱发遮住了眼睛,抬手去拨乱发,脸上顿时也糊了面粉,连头发上也是白森森的面粉。
白子凡推开狗走过去,眼珠子咕噜噜看着汉子,一本正经地问:“爹,你确定你对做饭很熟练?”
汉子被这样质疑,顿时害羞了,结结巴巴解释:“我,我,我刚才吹牛了,不过,只是吹了那么一点点,爹确实做过饭,那是很多年前,你娘还没有娶进门的时候,家里没有妇女,爹只能学着做饭。”
白子凡心里进行换算,自己十四岁,那么他娶媳妇,至少是十五年的事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十多年前学着做过饭。然后今天忽然吹牛,要做一顿饭出来。但是,他的厨艺都不用往下看,只看他满身、满脸、满头的面粉,还有这狼狈样儿,她真是担心他真要整出一锅饭菜来,自己是吃呢,还是不吃?估计喂给大白,大白不一定吃得下去。
唉,想不到还得自己动手照顾自己啊——
“爹,我来吧——”脆生生的声音,在身后说道。
汉子惊喜,“小凡,你会做饭?”
白子凡翻白眼,小鼻子哼一声:“您也太小看我了,这些年娘死了,你不在,我和爷爷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