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沥偷偷想。
不过她的小白,确实很讨人喜欢呀。
“对。”段白焰不假思索,“我早期受父亲影响很大,不夸张地说,那时候,是他手把手地在教我拍电影。”
姜竹沥微怔。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起他的父亲。
果不其然,主持人也注意到了:“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您第一次主动提起父亲?”
“是,因为我们关系很不好。”微顿,段白焰抬眼,“他和我妈妈离婚之后,用退圈和环游世界逃避现实,我认为他是一个懦弱的人。”
弹幕一片哗然。
段白焰平时很难搞,以往接受采访,不管对方抛出什么问题,他都能在三个字以内结束。
他头一次这么主动,弹幕也跟着沸腾。
“虽然他与我们今天的访谈主题没什么关系,但我猜很多人想听,我不介意把这些事告诉你们。”段白焰顿了顿,语气很平静,“我小学二年级那年发烧到四十度,父母忙着打官司没人搭理我,爷爷送我到医院时,已经心脏衰竭了。他们俩离婚后,我的哮喘变得很严重,不过他们都活得很好很开心,一个组建了新的家庭,一个撒手环游世界去了。”
姜竹沥眨眨眼,有些后悔。
她还是应该去找他的……
这样等他录完节目,她第一时间就能扑进他怀里。
“所以,”段白焰说,“根本就不存在‘段导帮小段导拍片子,让他拿去参赛,并且获奖’这种可能性——我和我父亲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面了,我没机会见他,也不想见他。”
剧场里的光线明明暗暗,旧的节目谢幕,新的话剧登台。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穿透耳机,听见这个名字,姜竹沥微怔,忍不住抬起头。
不知道这是哪个班级,选送节目竟然是《恋爱的犀牛》——那个著名的,讲述两个爱情偏执狂的,马路与明明的故事。
饰演马路的男生站在台上,字字动情:“……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事业,没有人需要我。我的人生是零,是空落落的一片。”
耳机里,主持人若有所思:“所以小段导,是因为想要脱离父亲的影响,才慢慢从他的风格里走出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吗?”
“不完全是。”段白焰抿唇,摇头,“高中时,我是一个很自闭的人。直到《止战》之前,‘电影’对我来说,都是安全区。”
主持人感到新鲜:“安全区?”
“嗯。”
对段白焰而言,创作是把自己锁在玻璃罐子里,获取了一个绝对安全的世界。周边环境高度可控,没有风险,他坐在安全领域内,听外面的人为他喝彩,为他鼓掌,把他捧上神坛。
而他安静地、不动声色地窥探外界,对他们进行评估,然后做出“值不值得”的判断。
主持人乐了:“自闭也没什么不好,‘玻璃罐子’让你创作出了很优秀的作品。”
“那是在遇见我太太之前。”段白焰平静地摇头,“遇见她之后,我发现隔着玻璃罐子,我永远无法与她拥抱,也无法与她亲吻。”
于是他决定走出来。
耳机之外,马路的声音陡然加重:“……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你,我觉得你和我一样孤单,我忽然觉得我找到了要做的事——我可以使你幸福。她是一个值得你为她做点什么的人!”
主持人笑了:“你上这个节目,是特地来秀恩爱的?”
姜竹沥心里一紧。
“是,也不完全是。”段白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