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像彦先生那样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写起话本来, 竟能将里面的爱恨情仇描写得如此细腻动人。她看了看炕几上那一堆被她用来拭过泪的锦帕,满意地笑了。
晚上,昭亲王回来后,五娘就把彦先生写好的话本拿给了她,说:“彦先生这三元及第之名果然不是平白得来的, 写的话本很是能勾人心弦,看得我眼睛都哭红了。”要知道她本就是一冷情之人,除了演戏之外,能让她动情流泪的真的不多。
昭亲王没有具体细看, 只是大略翻了几页, 就把手中的话本还给了五娘:“既然已经写好了, 那底面你就看着办吧, 刚好镇国侯府的庄子就在边上, 舅母是个老戏迷, 你可以请她帮你参详参详, 想必她是非常乐意的。”
“有舅母帮衬着那就再好不过了, ”五娘放下话本,就接过兮香递过来的热巾子给昭亲王擦拭手脸:“这几天京里怎么样?”虽然不想问,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京城的状况。
说到京城,昭亲王双目微微一缩:“京里情况还可以,前天黄石青投了我,他向王府递了折子,说他会让京禁卫清理皇宫,守好京城。”黄石青还算识相,要不是看他还有点本事,他也不会留着他。
“那景家呢,还有多少人活着?”五娘心中是有猜测的,但还是想要听个准话:“皇帝跟韩氏还活着吗?”
“景家除了跟着出来的老三、五皇子还有离京的逸王,现在就还剩下我们这一脉了,不过很快我们这一支就不再姓景了,”昭亲王嗤笑一声:“至于皇帝跟韩氏,他们现在另外一个地方,韩氏不是一直都心心念念着皇帝儿子吗?那就让他们母子好好处着吧,希望他们能相亲相爱,而不是相爱相杀。”
“这一切恶果都是缘于先帝跟韩氏当年种下的孽因,要是先帝泉下有知,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生前所为?”五娘深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处置小五儿跟逸王?”说真的,她有些可怜小五儿,那孩子毕竟还不到三岁,他又有什么错呢?至于肃亲王,那是个明白人,根本不用他们担心。
这个昭亲王早就想好了:“逸王会入嗣韩氏一脉,以后跟景家就没有关系了,至于五皇子,封个闲王吧,傅氏女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该怎么教他。”
“这样挺好,赶尽杀绝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五娘很赞同他的做法:“他们毕竟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不能做得太狠。”同属一宗,再想断也是难堵悠悠之口,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度点,放在眼皮子底下,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最重要的话本已经写好了,后面的事五娘就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了。先是找了几位京里有名的说书人,原本他们看了话本怎么都不敢接的,不过后来小应子直接亮明了身份,也就没话。毕竟这昭亲王是太后亲生的儿子,做娘的被欺辱了,儿子代娘出头也算是天经地义。
说来那几位说书人还真有点本事,当天就在庄子上来了一场,果然闻者流泪,听着低泣,纷纷痛骂先帝跟韩氏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不知廉耻,更是替太后鸣冤,有几位妇人当时就拧着自家的相公开始大声斥责问询;甚至还有几位子孙在身边的,愣是拉着他们问一旁的人跟自己像不像?
五娘见效果不错,就立马让第一楼搭起了台子,还包了京城及京城附近州府所有的戏台子,一时间戏也不唱了,都改成了戏说《帝后与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