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醒了吗？”戚九问。

    西装男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他欲言又止地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言下之意，乔姓富商依旧是少年模样。

    “行，我知道了。”戚九冲他点头，“你帮我个忙，跟这两位一块儿把这些东西围上去。”

    “这是......”接过厚厚的一摞黑布，西装男诧异。

    “找乔先生问问在他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戚九平静道。

    他昨天观察过，虽然身体发生了变化，但乔姓富商沉睡在躯壳里的魂魄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只要创造一个相对幽暗安静的环境，就能在不伤害魂魄的情况下叫醒对方。

    也就是所谓的“唤魂”。

    压根没听说过这些“旁门左道”，西装男满脸困惑，但还是乖乖按着戚九的指示去做。不多时，整间病房能透光的地方都被围了起来。

    戚九在床头各点了两支白蜡烛：“关灯。”

    灯一灭，病房里唯一的照明就只剩下了两盏微弱的烛光。

    全封闭的黑暗房间内应当无风，可不知为何，烛火一直闪烁不停，在墙面上拉出细长的阴影，犹如厉鬼锋利的爪牙。

    戚九拎着蘸满朱砂的笔，端详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乔姓富商，抬手稳稳地在对方饱满的额头上落下第一笔。

    “呼啦——”

    微弱的烛火突然暴涨，墙面上的阴影骤然扩大，深渊般遮天蔽日地盖住整间病房。

    “乔燃。”这是乔姓富商的名字，“醒醒。”

    戚九的声音极轻，每吐出一个字，烛光之外的阴影就暗一分。有什么东西潜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焦灼难耐地探头露脚，想要从无边的黑暗中跳出来。

    “乔燃。”第二笔落下，暗红的液体沿着眼角朝下淌，蜿蜿蜒蜒在素白的肌肤上留下痕迹，“醒醒。”

    “这......”留在房内的西装男猛地打了个冷战。

    高级病房常年恒温，但在那一瞬间，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漫上来，像是坠入了终年不见日光的深海，每一寸空气都带着森然的寒意。

    “乔燃。”戚九并没有理会这些变化，满蘸了最后一笔朱砂，从对方的眉心毫不犹豫地一气划下，暗红的线条将那张清秀的脸分成两半，“你醒了。”

    “噼啪。”

    话音刚落，两支白蜡烛上的烛火同时熄灭。

    整个病房陷入了死寂的黑暗。

    按捺已久的阴影终于肆无忌惮地填满了整个房间，藏在其间的东西贪婪地窥视着这间病房中每一个生人，冰冷的气息沿着脊梁往上爬，像是尸体毫无温度的手。

    戚九沉默地站在这片黑暗中，耐心地等待乔燃的回应。

    “我艹！”结果等来的是气急败坏的陆时杉，“小九他摸我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