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织打开画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烟和酒混合的味道。
昏暗中,季临招坐在一个画架面前,周围被许多个放着蝴蝶画的画架包围着,身后是一盏西洋落地灯,照亮了他附近一片。他正抽着烟,吐出的烟雾在灯下丝丝缕缕的很清晰,不断蔓延扩散。
颓废糜烂。
这是姜织的第一感觉。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跟没做一样。
听到开门的声音后迟迟没有见人过来,季临招回头,问:“怎么不进来。”
姜织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关上门走进来。
“到那里去。”窗帘没有拉上,季临招指着被外面明媚的阳光照亮的一块地方,那是整个画室最亮之处。
姜织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走过季临招身边时,她觉得那股烟酒混合的味道更浓重了,他似乎是这种颓废糜烂的根源。
原来这一小坛永靖酒是他自己要喝的。
他之前在外面有多清贵,现在反差就有多大。
她甚至怀疑,这是她认识的那个季二吗?
那片一直延伸到窗边的光亮里摆着一个平时画静物写生的台子,上面铺着黑色的丝绸,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姜织拉着浴袍,防止因为幅度动作幅度太大而走光,慢慢坐了上去。
坐好后,觉得腿不舒服,她把腿也放了上去,然后回忆着以前画的人体写生,努力摆姿势。
她在调整姿势的时候,季临招抽着烟,一言不发地看着。
升起的烟雾如同一道屏障,看不清他的表情。
“脱吧。”他突然说。没有情绪的语气像是在命令。
正纠结哪个姿势合适、是正对着他还是背对着还是四分之三正面合适的姜织吓了一跳。
脱就脱。
为艺术献身,不要有杂念。
姜织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拉开浴袍,两只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明亮如圣光照耀之下,黑色的丝绸浴袍像是滑得挂不住一样,从少女的肩头沿着她的手臂飞快滑落,层层叠叠地堆在她的腰间。
这个瞬间是黑与白的交替,宛如破晓,天空从黑夜变亮。
阳光照亮了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让她肩头、颈项、手臂……每一条曲线都散发着浅浅的光晕。
浴袍掉落,上半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姜织颤了一下,下意识抱住了胸。
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一/丝/不/挂,这个男人还是季临招,她到底还是紧张害怕了,慌乱无措,甚至鼻头发酸。
“不用害怕,手拿开。”季临招的冷静跟她形成反差。
姜织从小就是个很高傲、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以前总喜欢跟季临招较劲,现在也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她一咬牙,红着脸松开手,舒展身体。
少女的一切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她的身体偏瘦,带着无人探索的青涩,线条却是柔和的,尤其是那腰,盈盈不堪一握,腰下最神秘的区域被堆叠的黑色浴袍遮挡,只有一双曲起的腿,又细又长,透着让人想摧毁的无辜。
姜织较劲似的直视着季临招。他身处整间画室另一处明亮的地方,西洋落地灯、白色的衬衫、画架颜料,构成了一幅像是古典主义时期的典雅崇高的绘画。
他高贵优雅、又富含深刻的情绪,像是救世的天神,又像是来自但丁所描绘的地狱里,整个人充满矛盾。
姜织感觉他幽暗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