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跟着陆诚前后脚进了门,还未站定,便见一老一少两名女子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叶昕乍一见到这阵势,吓得差点贴在墙上。怎么了这是?哭得这么惨烈,难道是家里死人了吗?那租房子的事儿很可能要黄了吧?
要真黄了,叶昕都要估计自己今天头顶有乌鸦在飞了。卖药被坑了那么多钱,到了晚上还得想办法找客栈。稍微定了定神,叶昕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弄明白眼前这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年纪大些的女子着一身粗布麻衫,瞧上去也就三十来岁,但脸色萎黄,憔悴不堪。倚在她身边的少女身量娇小,花容月貌,只是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了天真容色。
陆诚吃了一惊,忙冲上前去,将母女二人搀扶起来:“阿母,宜儿,莫哭。这是怎么了?”
陆诚的阿母到底见过些市面,见陆诚身后还跟着个陌生的蒙面男子,抽搭了几下,忍住眼泪道:“这位郎君是?”
“呃……这是我带来的租客。”陆诚道:“阿母,宜儿,你们先回屋吧。我带叶大哥看看屋子。稍后就来。”
叶昕一见这架势,知道他们一定有话要私下说,便向两人作了一揖:“婶子好,姑娘好,我叫叶昕。”
叶昕本来想将陆诚的阿母唤作大姐,因为这女子瞧着岁数不大,顶多也就三十来岁。但既然陆诚管自己叫大哥,那他再唤陆诚母亲大姐,显然不妥,于是改了口。
陆诚的阿母何氏盯着叶昕的眼睛愣了片刻,慌忙抹了把眼泪:“叶郎君,怠慢了。诚儿,快带郎君好好看看。”看来这家人很缺钱,否则按她们刚才那样的哭法怎么会还想着要顾着房客。
“哎!”陆诚答了一句,“叶大哥,你的屋子在这边。”
叶昕不多言语,又对那对母女行了个礼,才跟着陆诚去看房子。即使弄不清楚这朝代到底是中国的哪个朝代,可古代素来多礼,多对别人行礼总归不会错的。
房子的确朝南向,现在日上中天,正是光线极好的时候。推门而入时,能瞧见阳光将整间屋子照得通透明亮。
房间大约能有十多个平米,家什也很简陋,一张木床,一个木箱,一个矮桌还有一张矮脚凳,都颇为陈旧,但胜在非常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自己一个人居住,绰绰有余。
叶昕很满意,当场就和陆诚敲定了。
虽然是租住在别人家里,并非独门独户,可能在某些事上不太方便,但好在日常起居若遇见麻烦事,也能找房东商量一二。
叶昕本来就带着行囊,现在确定了住处,相当于直接拎包入住。
见陆诚面露担忧,叶昕也不留他继续问话,反正来日方长,搞定住处他心里已经落了一块大石,后面的等陆诚方便时再问就行,于是劝他:“你若有事,自去与你家人相商便是。不用顾虑我。”
陆诚不再客气,惭愧道:“多谢叶大哥体谅。我去去再来。”
陆诚一走,叶昕放松下来,才觉有些困倦,便想要先洗把脸睡一会儿。见屋里有个木盆,但是没水,他就拎起木盆,想去院子里的井旁打点水洗把脸。
院子很小,四角见方,格局倒是颇规整。叶昕估摸了一下,约莫能有十平米出头。
院中偏西角落有一口水井。
叶昕走过去想拎桶水上来,却听到旁边的屋子里传出那妙龄少女的哭声和何氏的说话声。
“诚儿,你说可怎么办啊。李匠头说,若到下个月初还不还钱,就要让宜儿去做妾。”西边屋中,何氏一边抹泪一边哽咽说道。
想到李匠头那肥胖臃肿的身形,陆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