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你这几日就不用来上朝了,在家安心修养。”容钧给顾言笙掖好被角,转身对赵全道,“你赶紧去煎药。”
赵全神色犹豫,弯腰道:“穆世子都跪了一上午了,您看是不是?”
容钧愣了一下,冷声道:“那是他愿意跪着。”
“陛下不如去看看穆世子吧。”顾言笙知道容钧向来是嘴硬心软,柔声劝道。
容钧看向顾言笙有些犹豫,穆清尘毕竟当了她八年的伴读,她虽然不满意这桩婚事,感情还是有的。
“那好吧,你们照顾好太傅。”容钧最终捏了捏拳头离开了。
她一从太极殿出来,才感受到了日头的猛烈,想着那个傻子在宫门外跪了那么久,平时细皮嫩肉的,应该要晒脱了一层皮。
容钧想到这,有点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后悔,忙加快了步伐。
她走到那里,果然看到一道墨绿色的身影,脸色苍白,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又消瘦了几分。
容钧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穆清尘跪在地上,他的视线早已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明黄色的皂靴,俯首拜道:“臣求皇上赐死。”
呵,她还没要死要活的呢,穆清尘居然还想死。
容钧冷哼一声道:“你犯了何罪?要朕赐你死?”
“欺君之罪。”
容钧一时神色变幻莫测,她知道穆清尘的性情,向来是不会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很有可能是真有其事。
赵全自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忙解围道:“陛下,穆世子可能是晒晕了,不如先把他扶到偏殿?”
容钧点头默许。
穆清尘被人扶起来的时候,两只腿已经完全快要废了,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紧咬着牙关才撑着没倒下。
容钧心里腹诽,就是个倔人,脾气比她还倔!
穆清尘在偏殿休息了一会,缓了过来,才被请进了养心殿的内殿。
容钧屏退了左右,斜倚在龙椅上问道:“说吧,是什么欺君之罪?”
穆清尘撩袍跪下:“此事与镇国公府无关,臣请陛下若是要治罪只治臣一人之罪。”
穆清尘这些话就让容钧忍不住浮想联翩了,什么叫和镇国公府无关,要治只治他一个人的罪,穆清尘胆子这是肥了,竟敢犯上作乱吗?
容钧眸色深沉:“说!”
穆清尘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道:“臣其实是女子之身。”
女子之身?!!!
容钧惊得坐直了身子,双眼瞪大,她认识穆清尘至少有八年了,她怎么不知道穆清尘会是女子。
她的目光在穆清尘的胸前逡巡了一遍,好像是比她的鼓了一点,但也没鼓多少。
她想到她那些年羡慕穆清尘年纪轻轻就有了胸肌,都是白羡慕了,不由得有些气闷。
比她长得高就算了,那里居然发育得也比她好……
“你怎么可能会是女子?”容钧气道。
“臣可以证明。”
证明?怎么证明?
穆清尘垂眸,原本皎若明月的那张脸更显得清冷,她慢慢解下了身前的腰带,墨绿色的圆领衣服被轻轻脱掉,露出了雪白色的中衣,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白皙的手指拉起了衣带……
“陛下,杜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