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钧偏过头,轻声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地道:“朕知道了。”
穆清尘神色自若,捡起了脱下来的衣服,有条不紊得穿了起来。
容钧见穆清尘穿好了衣服,才道:“宣她进来。”
杜漪进来的时候目不斜视,先是给容钧行了礼,才看向穆清尘,见穆清尘身子完好无损,心里才松了口气。
她从昨天打听到太后给容钧和穆清尘赐婚,就一直惊魂未定。原因无它,她早知道穆清尘是女子,而容钧也是女子,两个人根本没有可能。而且如果穆清尘因此退婚,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她昨日去了镇国公府,却被拒而不见,一大早上醒来就听说穆清尘独自一人进了宫,她才赶着快马过来,幸好来得及,穆清尘还没有和容钧谈崩。
容钧有几个月没见杜漪了,平时都不进宫来找她玩,来这一次想必还是为了穆清尘。
她有些不悦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杜漪全然不顾穆清尘警告的目光,求情道:“陛下,此事和清尘无关,求您饶了清尘一命。”
穆清尘固执道:“求陛下赐臣一死,饶了镇国公府。”
面对自己的左膀右臂,关系最好的两个伴读,容钧面上仿佛是凝上了一层冰霜。
“陛下,清尘她不是故意欺君的。”杜漪看了一眼穆清尘后道,“清尘出生时,她家来了一个道人,说是把女儿当男儿养,可以躲过二十岁之前的命劫,可不知道先帝派贴身太监来送赏赐的时候误把清尘认作男儿,阴差阳错才册封了世子。”
容钧狐疑得在两人中间看了一眼,这件事情为什么杜漪都比她先知道?
杜漪到底是和容钧一起长大,容钧的一个眼神便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她立刻澄清道:“臣也是刚刚知道,谁能想到她会瞒得那么严实。”
杜漪这个鬼灵精,从小到大就只会想干坏事的主,她的话平时也半真半假的,要是真的刚刚知道,怎么话说的这么滴水不漏,她有点怀疑这两个人是商量好了来骗她。
而且她虽然是帝王,但是若是论关系远近,第一个应该知道的也应该是她,也不应该是杜漪。
杜漪的父亲是镇守边疆的虎威大将军,也是先帝托孤的重臣,而穆清尘出自镇国公府。一个是功臣之后,手上握着兵权,一个是权臣之后,朝中半数是穆党,这两个人若是暗中勾结……
容钧怒道:“简直荒谬,镇国公府知情不报,欺瞒先帝,如今皇室赐婚,抗旨不尊。来人!”
“陛下!”杜漪上前一步,苦苦哀求道,“您如果因为这个治了清尘的罪,更是会让皇家蒙羞。清尘她是女子之身,无法嫁入皇室,可是您是大魏天子,若是如此对待功臣之后,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杜漪见容钧神色动摇了下,才继续道:“老镇国公曾经与太.祖结为异姓兄弟,在马背上救了太.祖三次命,为大魏立下过赫赫战功,这才荣封一等公,而如今的镇国公也是先帝爷托孤的重臣,为大魏的江山的呕心沥血。”
容钧拍案而起:“你这是在用功勋来要挟朕?”
杜漪拜伏在地道:“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这皇宫大内还有什么是你杜漪不敢的?!”容钧怒气冲冲道。
杜漪实际上可以算得上容钧的表妹,如果她不是容钧的姑母永成公主容攸的女儿,估计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里面那么大的动静,在门外守着的赵全听得浑身一哆嗦,容钧平日里对待宫人甚少责罚,像如今发了那么大的火还从未见过。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