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钧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那枚玉印,心里叹了口气,穆清尘若不是女子之身,不是镇国公世子,她的才志能堪大用,这样倒是可惜了。
穆清尘出了天牢,得知父亲被削了爵位,倒是没多大反应,从容地摘了头顶上的玉冠,换上了布衣。
杜漪抱着胸在一旁看着穆清尘收拾包裹,不满道:“你真打算回老家种田,要不要我替你求求陛下?”
穆清尘把书包好,抽空回了她一句:“不必了,陛下对穆家已是厚恩。”
她们三个人中属穆清尘城府最深,杜漪不信她不想着封侯拜相,问:“你若是离开京城,就这样走了,你以后就别想回来了。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难道甘心以后嫁作他人妇,每日困于内宅之事?”
穆清尘的手顿了一下,眉宇平静温和:“我是有罪之臣。”
“陛下念着旧时的情谊,她会重新启用你的。”
穆清尘转头真诚说:“谢谢你,杜漪,以后不要再掺合进这件事了,对你,对杜将军都好。”
杜漪鼻头一酸,突然觉得如果这次穆清尘真的走了,她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穆清尘了。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你回到太湖,打算做些什么?”
“买几亩薄田,侍奉好父亲。”
杜漪有些失落:“那以后还会回京城吗?”
穆清尘摇头道:“应该不会回了,早些年父亲权势滔天,在京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年过半百,先是痛失爱妻,又把祖宗基业全都砸在手里,难免伤怀。我总要照顾他,如今回去,也是图个清静。”
“那我……”杜漪吞吐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穆清尘轻笑了一声,抬手把杜漪额前面前散落的鬓发扶到耳后。
杜漪被穆清尘这个大冰块突如其来的温柔给弄得有些羞涩,脸色红了红,捏紧了衣角。
“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对,原本是想给你道歉的,一来二去被事情耽搁了。”
杜漪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衣角也丢掉了,敢情她一直以为穆清尘对她有意,没想到这人压根是把她给忘了……
容钧喝了口热茶暖暖身子,才挥退了左右,朗声道:“暗卫十一。”
男子不知从何处一跃而入,步伐凌厉稳健,语气中没有波澜垂首道:“主子。”
“诛杀陆雪凝。”
“诺!”
她父皇死后这十三个死士就归了她,本来她觉得没啥大用,何况她不喜欢被别人盯着,平日里她出行都是有御林军护卫,就一直没让暗卫出来。
如今正好用陆雪凝来给暗卫十一试试刀锋。
容钧心情不错,今日先是把镇国公穆封这个一直碍脚的大石头一脚踹开了,还解决了陆雪凝,她心情一好,就打算正好练练字。
容钧铺好了御用的宣纸,提笔蘸了蘸墨,才发现身边一直给她磨墨的赵全不见了,换了一个眼生的小宫女。
白皙的手指放在描着金线的墨锭上,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容钧又多看了一眼,可不就是那日被夸了一句名字起的不错的宫女吗?好像是叫洗墨来着。
容钧先没管这些,提笔写好了字,自己先欣赏了一会儿 ,觉得不错,才盖上私印。
帝师十七岁能连中三元,被父皇钦点头名状元。她今年十六岁,教过她的老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