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将她仔细辨认,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我记不起人并不足为奇,我十五岁那年不小心溺水,醒来后便忘记了所有的人,连我爹娘都不认识,何况是她,许是我十五岁之前认识的人。我已认定她心怀恶意,就没给她好脸色,哼道:“好人我见多了,坏人还真不认识几个。”
大嫂道:“我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罢了,你若实在不愿嫁到我周家,我便让人送你回去,跟你爹要回那五百两银子,让你嫁给那个屠夫。”
我大吃一惊,“我为什么要嫁给那个杀猪的?”
大嫂说:“你弟弟在外面欠了赌债,屠夫愿意帮忙还债,你爹便将你卖给他。”
像他们爷俩儿干的事,我忍着悲愤,问:“欠了多少银子?”若是欠的多了还不上,债主确实会要了他们的命。
大嫂伸出一只手。
“五十两,确实不少。”在乡下省着点,够花一辈子了。
大嫂似乎有些不忍心,说:“五两。”
我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我爹再混账也不至于五两银子就将我卖了!
“不信啊?”大嫂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来,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末尾有我爹的签字画押,错不了。
大嫂当着我的面,将卖身契撕个粉碎。
我并不领情,冷笑,“都是强买强卖,你又好到哪里去?”
大嫂终于动了怒,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我扬起下巴,不甘示弱,“我跟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什么对我好?”
大嫂脸上阴晴不定,逼视着我的眼睛。
我就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心里还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
大嫂一把捉住我的手腕问,“你想起了什么?”
我总觉得她的态度奇怪,实则我什么也没想起来,不过却装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冷哼两声,手腕还被她抓着,看她长得柔弱,没想到力气那么大,我就感觉骨头都快被她捏断了,忍着眼泪说:“你放开我!”
她没有放,改抓为牵,“你随我来。”
我就感觉到她的手细腻光滑,偷偷瞧了一眼,顿时艳羡不已,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我们乡下的女人都要干家务做农活,手都又粗又糙,到了冬天还开裂生冻疮,哪像她的手,水葱似的又白又嫩,别提多好看,就没有甩开,任由她牵着。我以为她带我去见我那快要死的相公,毕竟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没想到她竟然把我带到祠堂里,案台上排着周家列代祖先的牌位,最新的那块是周大少爷的。
我心想,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她却把我带到这来,难道是触景伤情,想起了她死去的丈夫?看她年纪不过比我大了两三岁,这么年轻就守了寡,确实可怜,也就没那么讨厌她了。
没想到大嫂并不是来祭拜的,她带了我径直往里走,原来里面还有个暗门,大嫂端起案台上的一座烛台,启动开关。
小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像个女子闺房,大嫂终于松开我的手,打开衣柜,从里面端出一只箱子,又打开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物事,用布裹得严严实实,我猜想到底是什么贵重东西,藏得如此隐秘。
待包裹打开后,却是个牌位,我扫了一眼上面的字,一下怔住了,落款竟是我的名字!
我爹娘和村里人一直叫我傻丫,其实我有名字,就刻在我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石吊坠后面,只不过我爹娘都不识字,所以才不不知道。我爹娘当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爹姓杨,而我姓舒。
只是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