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四他们都皆做便服装扮,但光凭赵精忠满脸“生人勿近”的凶相,大夫都知道这些人绝非善类,故而一进门二话不说,眼神都不敢乱瞟,埋头给陆铮鸣清理伤口。
陆铮鸣身上的鞭伤之前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奈何和四那么一“推”,他那么一滚,直接把自己滚得伤上加伤。
大夫一边治,一边摇头叹气。
和四数了,从这老人家下手,到包扎完毕,他一共叹了四十六口气。
搞得他以为姓陆的快挂了似的……啧,真要挂了还挺麻烦,这儿不是东厂里头,还得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人悄咪咪地拖出去埋了……
实在不行,干脆把李报国手下那个杀猪匠叫过来,就地解决了算了。
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陆铮鸣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老大夫给陆铮鸣包扎妥当,长长叹了口气,连连摇头:“公子,这位郎君身上的伤大多是皮外伤,万幸没有伤及内腑。但这皮外伤也是伤,后又没经过妥善处理,如今怕是有些伤了骨头,须好好休养才是。”
和四没料到,那一摔居然还真给他摔到了筋骨,现在碰瓷得都这么专业了吗???
大夫看看床上衣衫褴褛、“弱不经风”的陆铮鸣,又看看清贵矜傲,风姿卓然的和四,心生怜悯,鼓起勇气咳了一声隐晦地提醒道:“公子,这位郎君伤势不轻,那个……闺房中事还须谨慎,谨慎。近期,最好不要……”
老人家通红着脸,又重重咳嗽了几声,之后的话大家都懂的都懂的。
和四:“……”
陆铮鸣:“……”
和四平静到麻木地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开药吧。哦,找那个姓赵的拿诊资。”
端着粥进来的赵精忠:“……”
忠忠心里苦,忠忠不说qaq!
大夫被燕春领去开药了,被迫付了诊资的赵精忠蹲在墙角里画蘑菇,和四觉得房中的气氛很不对劲,尤其是陆铮鸣在说出那句话十分暧昧,类似表白的话语后,和四感觉只要一对上他那双眼,就浑身不自在。
毕竟他是个身有缺陷,不敢祸害人家姑娘的天阉,后来半路出家做了太监头子,那就更没有和人搞对象的想法了。
宫里头的宦官找相好的不是没有,多半是找个宫女凑合过日子,当然也有少数找个好基友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的。
只有极少数如和四干爹那样,位登权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宦,才能有事没事强抢个民女民男回来,养在后宅里。
和四见过他干爹后宅里的那几位,刚开始无不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宁死都不愿当个太监的妻妾。到后来,和四居然看见他们凑在一桌打麻将,打的还其乐融融!
和四不是他干爹,没有强抢良家子的爱好,他要真想找个伴儿,就只有被对方搞的这条路可以走……但是堂堂东厂提督居然是下面那个被人搞的,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啦?!
陆铮鸣这半挑半藏的一句,让和四的小心脏跳动得有点快,但也只是快了那小会功夫而已……
在大夫开药方的时候,和四趁大夫叮嘱陆铮鸣的间隙,将赵精忠拎到外边开小会。
和四将陆铮鸣给出的时间地点告诉了赵精忠,赵精忠虽然有时候婆婆嘴爱八卦了些,但在正事上却从不含糊,立刻叫来燕春和另外一个番子,叮嘱了几句,便让他们自行去探查。
秋风飒飒,万里碧空上两行远雁由北向南而去,几堵墙外有挑货郎摇着拨浪鼓,吆喝着胭脂水粉穿街过巷。
和四拢着袍袖站在光秃秃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