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世间。仿佛在说,众生如此。
两人靠在墙边坐下,不去理会泥土沾脏了衣服。
静默无言,耳畔只有凄寒入骨的雨声,和震耳欲聋的雷声。
忽而,连远枫仰起脖子,双手掩面,声音悲怆:“芦笙,你还记得咱们当初寻找姚家岗的意义吗?”
连芦笙没有作声,他接着道:“如今,我常常想,这苦行僧般的生活,究竟值不值得。实不相瞒,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姚家是什么样子了,也记不清,佩瑜到底是什么相貌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连芦笙依旧没有作声,她低头摆弄着衣角,心中困惑。
怎么会不记得呢?她连姚家宅子屋脊上,雕了几只飞鸟,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连姚佩瑜的鬓角边,长着一颗椭圆形的小痣,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东西,早已深入灵魂。她倒是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
*
二人睡下,庙外风雨未歇。
闪电划破漆黑的夜,从门外、窗外照进来,把两人的裸露出来的脸和手,照的如同森森白骨。
连远枫的眼睛骤然睁开,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他没有看身边的妹妹一眼,径直奔出破庙。
雨水打湿了他全身,顺着他的发丝和脸庞,一股一股流淌下来。他全然不顾,张开双臂,在空无人烟的旷野中狂笑起来。
他终于,与这世界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