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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临摹?投胎?
快回了信,工整秀气的簪花小楷,字里行间还有女孩家的娇气,埋怨她来信晚了。

    连芦笙看了一遍又一遍,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没被发现,太好了……

    叹了一口气,这字,曾是自己手把手教给佩瑜的,却难料如今用来给另一人撒娇。心中仿佛被狠狠地挖掉了一块。

    唉,本以为百毒不侵了。

    *

    回北平的路上,又遇到了曾经问过路的老鬼。

    老鬼同她打招呼:“唔,小姑娘,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了?你哥哥呢?”

    连芦笙无悲无喜:“投胎了。”

    “哦,投胎好,投胎好,”老鬼苦笑:“你说,这人,一辈子不久那点事吗。想开了,放下了,也算是饶恕自己了。”

    连芦笙很想问一句:“那您呢,那么久了,还没想开么?”却不忍心说出口。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受着生前执念折磨的人,谁也不比谁好,又何必互相伤害。

    但见那老鬼的魂魄,比上次所看淡了许多,她问道:“老伯,您这魂儿,怎么淡了那么多。”

    老鬼摸了摸鼻子,叹道:“因为我滞留阳间太久了。人死后,要么投胎要么成厉鬼。若是两者皆不愿,待久了,便会从这世间消失。”

    “那您打算?”

    老鬼望了望远处的天际,声音平静:“再看看吧,若是还找不到,也只有投胎了。”

    连芦笙沉默了许久。

    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像这老鬼一样,逐渐透明起来?佩瑜会不会也这样?

    到那时候,她们该如何选择?或许,也是投胎吧……

    告别了老鬼,又是数日跋山涉水。她终于来到了北平。

    战争的喧嚣早已远去,此时的北平一派安宁祥和。可这祥和,却不属于她。

    哪里有废弃的破房子,她便在哪里住下,等房子拆了,便去换另一家。姚佩瑜生前给她烧的冥币用完了,她便去替别人打些零工,赚够了吃饭的钱,就不再做。

    她过的天昏地暗,头发不梳,衣服不换,饥一顿饱一顿。她的房间里,除了几本破破烂烂的旅行杂志,没有一本书,她早已不再看了。她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睡眠质量却越来越差。她越来越喜欢回忆从前,回忆着回忆着就笑了出来,总以为是在眼前。等笑到忘记自己为何而笑,便叹着气摸摸僵硬的脸,坐回桌子旁,给心上人写信,骗她自己终会回家。

    这些年过的很慢,又很快。慢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只能通过毫无意义的睡眠去消磨。快到回首望过去,自己都会惊讶竟过去了那么久。这么长时间里,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呢?竟是一件都想不到。

    终于有一日,她照旧从昏昏沉沉的梦中醒来,照旧坐在桌边写信,照旧在落款虚伪地写下“爱你的远枫”。

    刹那间,有一道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逼她眯起了眼睛。往昔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铺开。她这一生,实在是无甚可说。

    笔下的“远枫”二字如同一个高傲的下巴,一个嘲讽的嘴角,一个可怜却炫耀的眼神。

    连芦笙骤然心生困惑。

    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用连远枫的名字给佩瑜写信,几乎要忘却自己真实的身份。现在的她,到底是谁呢?是连远枫,还是连芦笙?

    一个荒谬的想法席卷了她。扔下笔,箭一般地拖着一身瘦骨,狂奔到破厂房前的臭水沟。

    她往水面上看了看。发如枯草,面如黄蜡,眼窝深陷,颧骨凸出。男不男,女不女,是个说不出性别的叫花子。

    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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