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加贺小姐与松平小姐倾慕年轻英俊的朽木当家,名嘉觉得是有可信度的,可是如今他们已经订婚了,这两位小姐再如何也是贵族,即便算准了时间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又能如何?而且,还是两人一起?这算是个什么安排?
心里有事,名嘉也没有放松对周围环境的掌控,隔了几个席位的庶长姐稍稍一动,她便注意到了,偏了偏头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抱歉,失陪片刻……”瑞穗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名嘉立刻明了,刚要叫女中过来服侍,眼角一扫,看见加贺小姐和松平小姐那桌奉茶的侍女刚刚麻利地收拾了残局,心念一动已经站起身来。
“今日客人多,我与长姐大人都顾不上多说几句话,您若不嫌弃,我陪您吧。”
瑞穗是武藏第一个孩子,比名嘉早逝的胞兄和真还要年长一些,名嘉才刚记事,瑞穗就出嫁了,姐妹俩没见过几次。说是一家人,实则与陌生人也差不了太多。瑞穗生母阿玉夫人出身不显,性情淡泊,看着同为侧室的惠理子夫人弄权也不关心,自女儿出嫁以后就信了佛,多年来深居简出,名嘉对她印象不大深刻。
姐妹两人离席走上环游廊,瑞穗便停了脚步,望着名嘉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出嫁这么些年,家里的布局倒不曾大变样。”
“父亲大人不是铺张性子。”名嘉淡淡道。
瑞穗的眼睛扫过名嘉身边跟着的侍女,眼尖地发现其中就有方才服侍加贺小姐的奉茶女,心里就有谱了,暗道自己猜得果然没错,遂抬了抬手微微压在名嘉手臂上,示意她留步:“叫个女中服侍我更衣便是了,知道今日你忙,我也想去看看我母亲,你不必招呼我。我们是姐妹,以后日常来往着,总会熟悉起来的。”
名嘉看着面前这位与自己并不熟悉的庶长姐,见她目光清澈,脸上却带着一丝似乎了然什么的笑意,不禁微微愣了愣,很快便从善如流地答应:“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听姐姐的了。”说着,指了自己身边跟来的两个女中服侍,两人有志一同地留下了那个奉茶女。
瑞穗的身影一消失在回廊拐角,名嘉就沉下了脸:“仔细把刚才的情形原原本本说一遍。”
那个奉茶女原本就因大宴上出了纰漏深感惶恐,见名嘉面无表情,不怒自威,吓得跪伏在地:“回殿下,小人本是为两位小姐换茶碗的,中野尚侍大人一早便嘱咐过茶温不可过热,怕烫了贵客,可加贺小姐说松平小姐畏寒,要小人另换了热水来。又说两位小姐要讲贴心话,叫小人远处侍奉不必近前,还亲自提了水壶为松平小姐斟茶,也不知怎的,一碗茶就……就全都泼在松平小姐打褂下摆上……殿下恕罪!”
名嘉盯着奉茶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子,只觉得脑仁疼。
“我知道了。”稳下情绪,名嘉不动声色,“倒也不全怪你,这次先不罚你。你去找松岛夫人,就说我担心两位小姐的状况,先去寝屋看看,叫她也一起过去,然后你就不必过来了。小心服侍众位贵客。”
奉茶女应了一句,匆匆退下,名嘉立刻顺着环游廊疾步前行。
今日闲院宅东庭吹上苑西侧的一排殿宇都充作了寝屋,房舍数量之巨可想而知。加贺小姐和松平小姐既然联手演了场戏也要退席,想必也能找到理由支开服侍的女中。不管她们想干什么,在闲院家闹出动静来都是名嘉所不能容忍的。
松岛夫人得了侍女传信,立刻带了身边得用的四个部屋方匆匆赶来,在吹上苑门口与名嘉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