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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临渊台下——参与商
相似了吧。”

    润玉只觉得眼前满目鲜血。红稠稠、雾蒙蒙的,他几乎要看不清了。

    喉咙好似也被棉花堵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总是发不出声音。

    一直以来,邝露从来都是跟在他身后,如影随形。

    那尖尖的、泛着金光和红血的匕首,一刀刀刺入的,是被他终日封闭压抑的心底,最深处的隐秘。

    “邝露,”润玉的声音近乎虚弱,“听我的,把刀先放下。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邝露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又弯起了她好看的眉眼,“这是陛下,第一次对我说这个词。”

    “回去?”

    “我还以为,陛下,从来——”

    邝露轻笑出声。

    “从来,都只会对我说,‘退下’。”

    看着眼前人拼命摇头的痛苦样子,邝露竟是有些疑惑不解起来。

    不过陈述了几句往昔之景,竟也是能让他如此难过吗?

    “我还记得陛下尚未登基,犹是夜神之位时,曾教我摘星布夜。你说过,”邝露顿了顿,望着远处出现的一行人。

    “人生不相见,动如……”

    邝露突然出手,将一团东西打向了赶来的一行人中的锦觅。

    精神紧绷的润玉下意识一个抬手挡住了攻击,却不料这本就是一个虚空的气团,被他一挡,竟是直直地反弹,攻向了悬崖峭壁边的邝露!

    眼见邝露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直挺挺的向临渊台下倒去,润玉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发疯似的冲过去。

    “邝露!回来!”

    临至崖边,大半边身子已跃出台外的润玉被赶来的彦佑一把拉住。

    “你疯了?!跳下去可就是挫骨扬灰、神魂俱灭!这里可是……”临渊台三个字被他硬生生吞在了喉咙里。

    彦佑从未见过这样彷徨无助的润玉。

    即使是当年润玉的母亲蔌离被逼身死洞庭湖畔、即使是当年锦觅大婚前夜悔婚叛逃,即使是遇到再难过悲痛之事,甚至连他都要以为润玉会一蹶不振之时,润玉也总会重新振作起来,将万般怒意悲痛化为自己前进的力量。

    因为他总还有更远大、更重要的目标。

    先是为母报仇,后是管理天界。

    而如今的润玉,眼中万灯俱灭,周身只剩一片死寂。

    哀莫大过于心死。

    润玉此刻的神情竟不由让彦佑想到水族中,那些被至亲同伴遗弃的小兽。

    悲伤中的惶然、黑暗中的绝望。

    身后的魔尊夫妇对视一眼,亦不敢出声。

    他们就这么看着润玉面无表情,却带着满身凄然悲苦,一步步,走回天宫。

    刀子划在邝露脸上,伤口留在润玉心中。

    此刻的润玉满脑子都是刚才邝露跌落之时,对他说的那几个字。

    “参与商。”

    此生永诀别。

    纵有来世,亦不必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