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来得突然,没法理解,贾探春嘴角含笑,仍在思考。
这时,侍书往门前轻轻走了几步,探头一瞧,便退回来,压低声音回道:“姑娘,迎春姑娘好像哭过。”
这一主一仆完全配套,观察能力杠杠的。
贾探春听了,就知道个中必有蹊跷,也明白贾环不是开玩笑,收了笑容,低声问:“是怎么一回事?”
贾环简直等不得她问着一句,连忙绘声绘色,把王奶娘如何辱骂迎春,讨要钱财,乃至于最后公然夺了玉镯出门去,细说一遍。
探春哪里听得这个?听到一半,就料到了事态走向,连连摇头叹息,“姐姐也太过柔性了,枉自仁善,念什么太上感应篇,让下人磋磨!”
侍书在旁叹道:“一个一个的,天下的奶妈子都造起反了么?姑娘那年不也是?”
贾环起初听这感叹,还以为说的是贾宝玉屋里那宗事端,没想到,贾探春也遇过相似的事情?
“姐姐,是哪个奶妈子敢欺负你?”他来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贾探春身边有奶妈这种生物,过节也没出现。
探春沉吟不语,仍在担忧。
“都是早年的事了,那婆子第二日打了一顿撵出去,三爷还小不记得。”侍书柔柔地接到。
信息量好大哦……第二日……打了一顿……撵出去……
哇塞,帅!
贾环看着摇头叹息的主仆,头一次对他来晚了深表遗憾,错过了一个亿!
事发当年,贾探春年纪还更小一点,居然在第二天,就让造反的奶妈挨一顿打再赶出去,这是啥心性啊?奶妈光环在她手下不成问题!
难怪府里兴风作浪的婆子,只一门心思挑唆赵姨娘,没有敢以身试法闹到探春面前的,原来之前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杀鸡儆猴,下人们吓得三缄其口,效果保质保量。
“姐姐好霸气!”贾环星星眼仰望之,“我已让司棋去请平姐姐来,若迎春姐姐有这样的魄力便好。”
“平儿要来了?”探春支颐思量,“也好,此事不管,终酿大祸。可是,我们终究不好直接表态,若……”
若贾迎春再挺身而出,替王奶娘挡了一大半的箭怎么办?
三个人互相望望,显然想到了一块儿去。其实,他们在府里各有各的难处,兄弟姐妹互相帮忙,不是不行,就是不想弄的里外不是人。
“嗯……豁出去好了。”贾环痛下决心,拿出老招数,“我还是个七岁的孩子!”
“嗯?”探春和侍书一齐望过来,被他跳跃性的话搞糊涂了。
“等一下,我先这样这样,姐姐你们再那样那样……”
“这……”侍书听了,头一个哭笑不得,“此法可行么?”
“就这样办吧。”探春挑挑眉,一锤定音。
平儿是贾府的忙人,事事都要周全,听见司棋脸带怒容地向她报称“窃盗官司”,心里已经有了底,不免一个头两个大。
府内人多,谁丢了东西都好查,只是迎春姑娘一味庇护,她要重罚,迎春面上不好看,吞吞吐吐没意思,末了还是和稀泥了事,一来二去,谁不心冷?
这遭儿她百事缠身,原本不想过来,可耐不住司棋一再恳请,又言明是三爷相请。
平儿无暇往西府后院走动,只听了凤姐讲过环三爷好些事,听他以一己之力阻了修园子,又与贾母对峙面色自若,已经暗自留了神。
其中,凤姐特特提到“小孩子颇有城府”,又叮嘱莫做等闲视之,这次他派人来请,平儿不敢怠慢,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