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陆谦之走到椅子边坐下,“君子处无逸,岂可处处贪图享乐。”
齐梁看着他,觉得那正经的样子真是矜贵,他转过身来,支着脑袋看着他,“陆公子是做什么的?”
陆谦之转过头来看他,只看一眼便愣住了,那人侧躺在椅子上,着一身青衫,显得身姿修长。可人却不端庄,懒洋洋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手臂来,肤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唇红齿白,却又不显女气,目光满是专注,眼里仿佛有星子闪烁。
多俊俏的一个人,他在心里想,目光扫到他的腰腹,忽然觉得全身都有些不对劲来,连忙敛下了眉眼,不再看他。
明明是个男人,自己看一看,怎么就心里不自在起来,一定是他的关系,这人怎能如此放浪形骸。
“我在官府当差。”
“原来在官府当差吗!”齐梁没有想到,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有些因为惯性原因仰了过去,这个人随着躺椅摇摇晃晃,“官民一家亲,陆公子更应该来我这多做客了!”
“官民一家亲?”陆谦之听着这极其直白的,仿佛没话找话般的谄媚话,竟不觉得讨厌,“这话可没人说过。你如此想?”
齐梁一愣,差点忘了,这可是阶级社会,官要比民高一等的。不过他看着坐在那里的陆公子,不知怎么的,一点戒心也没有。
齐梁坐在那里摇晃,陆谦之品着茶,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齐梁突然开口,“我只是在以前,有的时候会这么想。”他仰躺着。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屋檐下的燕子窝。
“我有个小侄子,今年四岁半了,我希望可以告诉他,在他遇到困难,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想到向官府求助,而不是不敢打扰,甚至惧怕官府找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的麻烦。”
“可官府并不会找平民百姓的麻烦。”陆谦之放下茶杯。
“可你不能否认有的官差会,你可能会说一个官差而已,是官府管教不周,但这不是官府的意思,对不对?”
陆谦之直直的看着他,没有否定。
“可是在百姓的生活中,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见到官差,官差的一言一行,在他们眼里就是官府。”
“换句话说,官差的嘴脸相当于一个官府在百姓心中的门面。”
“而我说的官民一家亲,其实也就是想当差的人的态度能够亲和一点,并不是真正的亲如一家,不分等级。”齐梁一段话圆回了一时的口误,暗地里稍稍松了口气。
陆谦之没有说话,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最底下的官差的问题,他一直认为,要当一个好官,一定要兢兢业业,考虑周全,凡事亲为,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百姓对官府的信任问题。
的确,如果遇到了欺压恶霸百姓连报官都要犹豫,那还何谈主持公正。
齐梁见陆谦之一言不发,那颗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想招呼一声陆公子,可看他蹙眉沉默的样子,却又有些不敢。完了!他想,该不会要被抓起来了吧!他顿觉坐躺难安,想了一下,扶着小几挣扎着坐了起来,起身去了厨房。
食物向来有安慰人心的功效,尤其是甜食,他拿着自己昨天刚做的花生酥,想一想,万一陆公子钢铁硬汉,从不吃甜怎么办,又拿了一盘阿宁刚炸好的稻草菇,撒上些椒盐,端了出来。
将两盘小吃放到小机上,齐梁试探的叫了一声陆公子,“已经快到正午了,想必也该饿了,你先吃点小吃食垫补一点,我去厨房做午饭。”
“不必了。”陆谦之起身,受齐梁的启发,他突然有些想法,想要安静的思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