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年纪小,虽然瘦了些,减少了他的少年感。他坐在那里,努力地挺着胸膛,可是——脚还悬空着呢。
幸好,站在大堂外的百姓们看不见。
新余县的百姓期盼地等了这位县令许久,听了满耳朵关于他的传说,很是好奇。反正,他们只是住在这山坳坳里的老百姓,接连经历了两任糟糕的县令,一个贪婪一个糊涂。
他们一辈子住在这山坳坳里,单纯没见过世面,反正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更差的父母官了。这个新来的父母官一来就带来了新气象。
他们自动自发地给齐季瑄加上了闪光滤镜,越看越觉得县太爷那是仪表堂堂的。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看上去耀眼到不可思议了。
年龄太小?威严不足?不存在的。
谢之芽也站在人群里面,她着了一件素色的短衫,下面系着一条缠着藤蔓的素色衫裙。她站在府衙之外,冲着齐季瑄笑了笑,也不知道人看见了没有。
齐季瑄看见了她,难得今天头上不是光溜溜的,好歹带了一支素钗啊。他挺了挺胸膛,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哟,角都来齐了,看来戏可以开演了!
齐季瑄一敲惊堂木:“带人犯。”
王勇被拉了上来,他一直沉默着,死不认罪。一个彪形大汉带着镣铐站在大堂之上,听着齐季瑄叫来一个个的证人,呈现一桩桩证物,死扛着不说话。
他还当自己仍然是太平山上的狠辣山匪头子,本领高强,极讲义气,命你要就拿走,反正死活不说兄弟一句话。估计在心里给自己打过不知道几棍子了,依然撑着背站得直挺挺的。
不说就不说吧,稀罕吗?他声音又不好听,听他说话难道很有意思吗?齐季瑄一点不慌张,王勇的一窝小弟都被他端掉了,他死撑着不说有意义吗?他就是个哑巴,齐季瑄也能有理有据地把他给判了。
果然,齐季瑄将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清楚。一桩桩一件件,最后那一案是王勇绑架了他的一个友人。友人逃出后报案,齐季瑄将人拿下。
这里倒是说了个谎,可他是县太爷嘛,说他被绑架了,多丢人啊。而且,他也不能将谢之芽给供出来啊。
王勇终于有了反应,哼了一声,表示他并不是个哑巴。
齐季瑄没管,把他忽略了过去。他微微抬起一点身子,朝着衙门外头隐晦地看了一眼——都是新余百姓,他们一个都没走,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呢。
他没有找到隐在人群中的谢之芽,那个姑娘虽然高挑,不过总是被排挤,肯定又挤到人群之外了......不过,她肯定还在。
钟沐一直坐在一边,不断地写着。许多的事情他们私底下已经问询过一次了,只是想要当着新余县的百姓们将王勇的诸多罪案再通报一次。
到了午时,齐季瑄终于抛出了签文:“依照《大渚律》,犯人王勇犯有打劫、勒索、绑架乃至杀人等多种罪状,罪大恶极,无可饶恕,依律当斩。现将他压下去收监,上报犯人之名姓于州府,待秋后问斩。”
齐季瑄自己的学问好却不喜欢说文句,他觉得张知县那样拽文挺笨的——说了半天,人家老百姓知道你什么意思吗?一点效果没有啊,哪里像他,明明白白说出来之后,县衙外的百姓一个个地拍手叫着好。
他表情淡定地点点头,让钟铠带着人下去,然后期待地等着——
“大人,民女有事相告,请大人留下王勇,作为人证。”说话的正是谢之芽。
“堂下何人喧哗。”
“民女谢之芽,为李财杀妻一案的仵作。刚刚看到了匪徒王勇的长相,我觉得他和李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