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么多,去试试衣服吧。”谢戊拒绝向她解释。
话虽然普通,语调却有些严厉,特别是说这话的人是谢戊,他从来是个温和有耐心的人。
谢之芽对于父亲的行踪疑惑了很久,可是不管怎么查探、撒娇,他总是不愿意说出来。一开始还说她想多了,到了现在根本就是直接默认,然后拒不开口。
她能怎么办?
谢之芽尝试过跟在父亲身后。谁知道父亲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可能是在早几年的不断搬家和逃难的折腾中练出来了机敏的身手,他也不会武功,不过拐几个弯就只见了空荡荡的山林。
可他最近采回来的只是普通草药,甚至越来越少。真是不知道他出门是做什么去了。
谢之芽回房间换上了新的衣服。还是素色的裙子,不过,被绣上了一朵朵素雅的花。因为颜色相近,隔远了就看不大出来。
其实,谢戊因为幼年失怙,生活窘困,因为跟了师傅学医,才不至于流落街头。他自然掌握了诸多生活技能。比如,缝制衣裳。
不过,他并不会绣花。他一个男子学着用布缝制衣服就行了,要绣什么花?
也是娶妻之后,才舔着脸跟别的妇人讨教学会的,间或绣一点简单的花样,哄自己的妻女开心。他会的很简单,左不过是几种。
谢之芽摸着父亲刚刚在群上给她绣出来的小小白花,轻轻叹口气。开始看不透了,父亲在想什么呢?
她还在愣着,听到了窗外传来一声浅浅的“喵”——一下子就变了脸,乐了。
学得真假,谁家的猫是这么叫的啊?那声音也假,一听就是男孩儿的,谁家的猫有这么粗的嗓子?
谢之芽侧耳听了下,爹爹好像还在前头摆弄些什么,没别的动静。她放了心,赶忙走到窗边,支起了窗来。
果然,齐季瑄抱着那只他说的姜黄色的土猫挤了过来,他人矮,站在没法子完全打开的窗下,居然也没有被窗框给打着头,这也挺好的。
她的桌上点了油灯。蜡烛也有卖的,只是贵,他们家里不大用,平常用的就是这种油灯。油也一般,就是最便宜的那种菜籽油,看着并不亮,不过足够把人照清楚了。
她看见齐季瑄的脸上有着薄薄的怒气,他皱着眉头趴在窗口抱怨着,将怀里的猫递进来的:“谢之芽,你怎么这么笨?送你的猫你都忘了。”
“对不住啦。”她伸出手将那只小小软软的奶猫儿抱了进来——它真的好小啊,软软的,一点不怕她,就这么倒在她的怀里撒着娇。
齐季瑄看着那只见到人就撒娇的猫儿,表示很不开心:“哼,我都不想给你了。你居然就这么把我们忘在园子里头了。”
“谁叫你大晚上的翻墙跑到姑娘家的院子里来,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没想做什么......”他也觉得不大好意思,低下头,就要朝外走。
谢之芽赶忙叫住他:“诶,你就走啦?”
“是啊,我没别的要做了啊?”
“你等等,抱一会大谷,我当着我爹再把它抱回来。”谢之芽将猫咪递出去,转身就往外走。
谢戊正在收拾东西呢,他见到了女儿又出了门,赶忙问:“这么晚了,你往哪里去?”
“我听见猫儿叫了,我想去找找看。”
“这么黑......”
“诶,没事,我听见它叫唤呢。爹,您别管了,它就在院子里头,我肯定能找到的。”她提着裙子就朝着后院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