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了个小凳子蹲在那里抓耳挠腮小幅度地东张西望,用淡定的表情来掩盖我兵荒马乱的内心。
这特娘的我竟然一道都不会。
我怕我惊人的创造力再次鬼斧神工地吓到我内心无比脆弱的老师,所以我的笔尖很矜持地停留在纸张之上一毫米,不敢对那张纸表现出一分一毫的亲近。
二十分钟过去了,物理老师来验收成果,他或许以为让我在冷风中吹半个小时能把我吹聪明,我看见他满怀期待的眼神,内心一阵呜呼哀哉,完了,要命了。
整天操心操得秃顶的物理老师看着那张干干净净的纸,呆了整整有十几秒,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他跳楼的心都有了,我十分的惭愧,但物理那狗东西实在是和我相看两相厌……
然后物理老师努力克制住想打人的心,把那张纸重新拍到我的凳子上,很礼貌地吼我:去操场上跑十圈,跑不完不许回来。
那一年还没有老师不许体罚学生的强烈抗议,一群皮猴子都是经常被搓磨的对象。
我没心没肺地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跑步都比做物理题来得舒心。
物理课代表捧着书去操场监督我。
我说过,从小到大我都壮得像头牛一样,这得益于我发达的运动细胞,跑步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就算来场马拉松也ok。我甚至有余力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在想一本小说里女主下着雨在雨中狂奔然后晕倒在地被男主抱走的场景,我把那个女主幻想是我,然后很有代入感地觉得好虐啊老天呐!我都快自我感动哭了。我全情投入地在幻想,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从远处飞来的篮球正以一种精准的刁钻的方位和速度朝我袭来,以它行走的轨迹,在几秒钟之后,我们将完美遇上。
它会亲吻我的太阳穴。
同样我也没听见打篮球的那群男生大叫着让我躲开的声音。
所以我还沉浸在自我感动的那片刻被现实砸了个头晕眼花,我一下子蹲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头懵不已,不能理解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怎么能如此深沟巨壑。
太特娘的疼了!!!
裴佑安是跑着过来的,他蹲在我的面前,蹙着眉问了句,“同学你没事吧?”
我觉得我脑震荡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浪漫和虐心都成了狗屎,比不了我身体的创伤更能打击我,我用我汹涌的眼泪如实地表达了我的内心。
后来裴佑安说,我那时候的表情特别的悲壮,感觉他好像把我砸得半身不遂了一样。
他觉得他不带我去一趟医务室都对不起天地良心。
他扶了我一把,问我还能不能站起来。
我不说话,只哭,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
你不要低估一个中二少女矫情起来的功力,我都已经脑补出了我被篮球砸得脑震荡不治身亡我的爸爸妈妈哭着掐这位力气怎么这么大的同学的脖子让他偿命的画面了。
裴佑安说:“我背你去医务室吧!”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挣扎,在十几岁那个有着森严的性别壁垒的年纪,别说他背我去医务室,就是两个人多说几句话都有人八卦:xxx是不是喜欢xxx?
但我几乎立马就点了头,多好的机会,长这么大都没人背过我。
况且我真的头晕,我脑子嗡嗡地响,我平日里太健康,以至于我发烧三十八度都要跟我妈嗷嗷大哭,别说被一个高速运转的篮球砸得头嗡嗡作响了。
你说要给我个担架让我上救护车我都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如果不是不久之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