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新的手机,还是红色的。
对于这一发现,我感到一阵心酸。
我不想……或者说不敢见他,大约也是因为如此。
“辛苦你了。”他低头对师傅说,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
师傅用脖子里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憨厚地笑了笑,“辛苦什么,应该的。那你慢慢收拾,我就先走了。”
师傅路过我的房间门口的时候,特意欠了欠身,笑道:“呐,孩子还是跟妈亲。瞧瞧,抱得多紧。”
我扯了扯唇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回以笑意。
裴佑安在外面收拾东西,裴依终于放松了些,开始玩泽凡的玩具,她抱起了一个变形金刚,但不会操作,泽凡很开心地在教她。
我抽空去洗了脸,躲在洗手间里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裴依看着我,那眼神里患得患失的慌乱,对于我突然不见这件事好像很害怕,我冲她笑了笑,莫名觉得心疼。
她怯生生地朝我走了过来,她还小,走路晃晃悠悠的,像个小企鹅,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我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然后抱着他去了主卧。
裴佑安单膝跪在地上在拆箱子,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我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看他,昨夜的雨后,今天的阳光显得格外的好,窗开着,阳光斜斜地探尽窗户,洒在屋内的地面上,明亮地晃人眼,裴佑安的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下。他嘴里噙着一柄美工刀,额头上沁了汗珠。他抬头看过来,眉头微微挑着,“她闹了吗?”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梦,梦里我们结婚了,这不过是婚后一个寻常的早晨,我抱着孩子,他在收拾东西。岁月静好,山河无恙。
我眼睛酸了一下,忙摇头,“没有,她很乖。”
我很想问问他这小不点为什么总叫我妈妈,但我觉得我的身份或许并不适合问出口。于是只好缄默下来。
他真的要住下来吗?
这样又算什么呢?
或许我不该矫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信心和他合租下去。
我问他:“你们吃过饭了吗?”
他摇摇头,“还没有。”
“我叫外卖,待会儿一起吃吧!”我说。
他“嗯”了声。
我抱着裴依去了客厅,摸出手机订餐,我问裴依:“依依喜欢吃什么啊?”
“yi,吃yi!”
我被她的口音逗笑了,“想吃鱼?”
她点了点头,害羞地抱着我的肩膀。我点了三份粥,买了油条和蒸饺,最后点了一份松子鱼,我小时候也很爱吃鱼,但我妈妈总是没空给我做,觉得鱼收拾起来很麻烦,所以吃鱼对我来说就像一种执念,我长很大了,最喜欢的还是鱼,上大学的时候,我和裴佑安一起出去吃饭,我自己吃掉了一整条的糖醋鱼,那条鱼大约有一斤半,被裴佑安嘲笑了好几天。
我记得后来我们工作的时候出去租房子住,裴佑安每次下厨的时候都会烧一条鱼,我后来没有那么喜欢了,但看见餐桌上有鱼,都会觉得开心。他对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
门铃响的时候,我抱着裴依去开了门,把外卖提了进来,叫裴佑安出来吃饭,他去洗了手,出来的时候帮忙把袋子都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