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鱼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好像很期待我答应。
我沉默了几秒,终究是不想让小姑娘失望,我说:“没事,我方便。我一般下午五点半下班,如果有事,我会提前和你说。”
他点点头,然后拨通了我的手机号,“存一下,有事打电话给我。”
我“嗯”了一声,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的。
——因为工作缘故,我已经换了好几个号码了。
或许是从房东那里知道的吧!我想。
我还没有和他商量我的狗,没有分配如何打扫客厅卫生,没有告诉他每个月的电费和物业费大概是多少,没有……但好像都不重要了。
我们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他了解我甚过我自己。
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恍惚,恍惚觉得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
裴佑安下午要上班,一点多钟带着裴鱼出了门,裴鱼站在我的卧室门口和我告别,她背着小书包,有些落寞地说自己要去托儿所。
就在医院附近,是个很大的托儿所,条件据说不错,但费用也很高昂。
我和裴鱼说再见,她被裴佑安抱着出门的时候还在和我挥手。
我分明听见他在裴佑安怀里呜咽了一句“妈妈”,但他并没有纠正她。那一瞬间我觉得有些迷茫,没来由的迷茫。我想我得问问裴佑安,我需要问一问他为什么给女儿起名叫裴鱼,为什么裴鱼会叫我妈妈,我需要问一问他,好让我打消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没办法不去想,我总觉得裴佑安对我旧情未了,就好像我三年里没有一刻忘记过他一样,我觉得他还爱着我,那份爱显得太过沉重。但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会因为旧爱去伤害身边人的人,她即便还爱着我,也不会带着这份爱去娶别人,所以我得问一问他。我怕是我自作多情,又庸人自扰。
下午的时候,我一直躺在床上发呆,这两天的对我来说都像梦。
梦里到处是虚幻的场景,没有一点点的真实的感觉。
亦晗来接许泽凡的时候,我去开门,她摸我的额头,“见鬼了你?失魂落魄的。”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我见裴佑安了,我昨天就看见他了,我看见他抱着孩子从我面前走过去,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我走进屋里,有些呆地坐在沙发上,目光虚虚地散在半空中,我揉了揉脸,仿佛自言自语似地说着,“我那时候觉得好难过,难过地快要死了。”
我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了亦晗的理发店,我想和人倾诉,但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没人能体会我的感受,我那时候觉得自己仿佛溺水了,我睁着眼,能看见自己极速地往下沉,但喊不出来,只能感受到世界从我身体里慢慢的剥离。
我快要死了,但或许别人眼里这只是一种浮夸的行为艺术。
的确,人类感情并不总是共通的。
没人能理解我有多爱裴佑安。
那个洗头的小妹瑶歌跟我说着话的时候,我才仿佛被人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
一颗心慢慢变得平静,然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经历过那样的时刻,有好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在做梦。九点多钟忙完,瑶歌在和刚撩的小男生微信聊天,我自己出去吃了饭,隔壁有一家拉面店,我点了一碗牛肉拉面。
吃了两口忽然想起来我和裴佑安上学那会儿,学校附近有一家拉面店很大份,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