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己一直担心的事将变成现实,他可能将要真正的远行。
后来,刘彼得游说她购买一块城西土地的时候,她心动了,因为她手里正好有这样一笔钱。虽然刘彼得口若悬河,她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鹿仲基的地产公司要把这种能发财的好事让大家共享,不过,可预期的收益有着巨大的诱惑。她不善理财,这些年物价涨得厉害,那笔钱已经贬值不少,而这块小小的土地一旦如愿升值,将提供足够的资金供唐宛念完大学,唐一锦思考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
然而当市议会通过新区计划之后,一切美梦都成了泡影。从那以后,她就会不时听从刘彼得的召唤,去参加那些集会示威,抗议新区计划,按照刘彼得的说法,是“保卫自己土地的价值”,但随着新区工程的上马,她渐渐感觉到,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太可能改变既定的事实——直到昨天,据说在故城遗址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事件,有回来的人兴奋的告诉她,楼远图要倒霉了,新区计划要换地方了!这让唐一锦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院门“吱呀”一声开启,唐一锦忙不迭的将地产证在抽屉里放好,走出房间,忧心忡忡的问:“小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脸上的伤都还没好呢。”
“妈,我去宁宁家看楼叔叔了,他的情况很不好。”唐宛带着疲惫的神色说:“我……我想帮帮他。”
唐一锦心里一沉。
“妈,你怎么了?”唐宛敏感的觉察出母亲神色的变化。
“妈妈是担心你。”唐一锦拉着女儿坐到椅子上:“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孩子,怎么能帮人家?”
“我,我能想办法见到诸老啊!”唐宛说:“诸老对楼叔叔有误解,我是想帮他解释一下。”
唐一锦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诸老能听你一个小女孩的解释?”
“也许不会……”唐宛低下头去,又马上抬起来:“可我想试试……毕竟,楼叔叔是宁宁的爸爸。而且,我也不想诸老就这样被骗了,”唐宛说到这里,停了停,小心的看了一眼母亲:“妈,你知道吗?那个刘老师,他……他不是个好人。”
“小宛!不许这么说。”唐一锦沉下脸。
“是真的!那天我都看到了,”唐宛急着解释说:“是他在煽动大家打架的,他还……”
“你别再说了!”唐一锦的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的打断女儿的话。
唐宛一下子愣住了,睁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唐一锦,一直以来,她自觉在母亲眼里是个听话的孩子,母亲也很少以这样严厉的口吻对她说话。她万万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因为刘彼得这样一个人训斥自己——这仿佛也证实了自己心中一直藏着的那份担心,想到这里,唐宛觉得温热的液体在眼睛里泛动。
唐一锦也发现了自己的态度过于冲动,她赶紧搂住了女儿瘦削的肩膀,带着歉意的柔声安慰道:“小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再让你受伤……真的。他们的世界,不是你应该去的……你去了,妈妈就会害怕自己再也不能保护你……”
唐宛默默的握着母亲的手,出神的望着院子中央父亲留下的那套拙朴的桌椅。也许是人生第一次,她虽然依偎在母亲身旁,但在心底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违背母亲意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