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梦见杨家老宅血流成河。
一会梦见安史之乱战火纷飞。
一会梦见小燕死在冲锋路上。
最后一个梦,他梦见花满楼被束缚在霍休小楼的机关里,万箭穿心。
“花满楼!”
守在一旁的花满楼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轻声抚慰他:“牧之,我在。”
杨牧之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睛,不可抑制地抱了上去,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滚烫,额头还有冷敷的毛巾,应该是发热了。
花满楼回抱他,这是他认识杨牧之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也许该庆幸关系更进一步,却更多的是心疼。
到底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抱着温热的身体,杨牧之渐渐镇定下来,缓缓放开他问:“我有没有说梦话?”
太过沉重的过往会把一个人逐渐压垮,杨牧之虽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却也想找人可以一起分担他的沉重,他突然迸发出一种勇气心里决定只要花满楼回答有就将一切都告诉他。
不管什么背叛,不管什么欺骗,不管什么隐瞒。
统统告诉他!
花满楼帮他披上了外衣又掖好了被子,抚开了他汗湿的刘海,最后道:“没有。”
两个字让杨牧之瞬间泄气,刚刚说要告诉他的勇气消失殆尽。
那就再等等吧,等他准备好,等他鼓起勇气,等他完完全全接纳花满楼。
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吧?
因为还病着,杨牧之就一直在百花楼长住了,混混沌沌养着病,四月走到了尽头。
五月初一,是个好天气。
杨牧之和花满楼窝在百花楼有些时日了,再不出门走走就要发霉了,所以二人约好了一起出门钓鱼。
路上还似假还真打了个赌,看谁钓得鱼多,赢的那个可以要求输的那个做一件事。
可是才坐在树荫下没一会,不过钓上小鱼三五条,杨牧之就打起了瞌睡。
打瞌睡的原因细说起来不能怪他,自从那场莫名其妙的高热,他的身子就一直算不得好,经常突然性陷入沉睡。
他自己给自己诊脉,诊了多次也没看出脉象有什么奇怪的。
真真把花满楼吓得不轻,不消谁说就自动自发地和杨牧之形影不离,就怕他陷入沉睡的时候遭遇什么不测。
杨牧之虽然嘴上说着“我哪会遭遇什么不测?”但是确实潜意识里也多了警醒,就连打瞌睡的时候也会多留一两分清明。
也是这一两分清明才让他看到花满楼的动作。
花满楼注意到他似乎是睡着了先是轻柔地喊了一声“牧之”,见没反应就把自己鱼篓里的鱼倒进了杨牧之鱼篓里。
然后紧挨着他坐下,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握着杨牧之衣角一一怕他突然醒来一个不小心会滑到水里去。
杨牧之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放心地睡熟了。
再醒来,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他掂量掂量自己的鱼篓,又看了看花满楼空空如也的鱼篓眉飞色舞道:“花满楼,你输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花满楼笑着看向他:“愿赌服输,牧之想我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我要留着,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
也许是好天气里晒了太阳,杨牧之的病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