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来到,窗外百花盛开,熙熙攘攘无边热闹。深夜,空中零零落落几颗星子,黯淡无光。寒风凛冽,屋内银碳暖炉齐全,冷意透不进来。灯花爆开,林鸦扶着笨重的身子用剪刀挑开剪断一小截,火光很快明亮起来。
隔着珠帘,外头是个临时书房,沈于渊正于榻上握着书卷观看。察觉异样便抬头看过来,见到林鸦在里屋走来走去便起身撩开珠帘,自林鸦身后拥住他并取走剪刀放到一旁:“无聊?”
林鸦瞥了他一眼,握住沈于渊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说道:“腰酸。”现下已有身孕九个月,身子重得有时候不过走个几步便觉累。他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就想到处走动。月份重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盯着他看,怕他乱跑乱跳摔坏身子,届时大小都难保。
林鸦虽好动却非不分轻重,多半是在乾元楼附近走个两圈再绕回来。沈于渊在几个月前因朝堂事务而闲赋在家,帝王及帝王外戚对他防备甚重,总想用他却又怕这是把无法控制的邪兵利器。沈于渊早已能行走,只是瘫子的身份更能迷惑他人,故而至今也没暴露出去。
朝堂事务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哪怕闲赋在家也了如指掌。再者,林鸦临近产期,沈于渊便想多留时间陪伴他。沈于渊子嗣艰难,早便没有期待,林鸦极其腹中小孩是个意外之喜。将近一年的相处中,沈于渊逐渐期待、重视他第一个子嗣的到来。
对于林鸦,沈于渊已将他视为妻子对待。林鸦想要离开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但不重要。如果林鸦甘愿留在他身边乖乖成为他的妻子,沈于渊自是高兴。若是不甘愿,便是胁迫也得让他留在身边。
妻儿,妻儿。妻在前头,哪有孩子留下却无妻的道理?
沈于渊力道适中的按揉林鸦的腰部,低声说道:“长宁还闹你?”
沈长宁自从知道小嫂子有了,小侄儿也有了,便觉得人生圆满,打算长住沈府。当得知林鸦生完小孩便想离开,如遭晴天霹雳当下决定赖在沈府不走,连她相公韩王殿下亲自来府上接都被赶回去。可惜沈长宁坚持不到两月便离开,因是她出主意撮合兄长与小嫂子却每每被秀一脸恩爱。
时日一久,沈长宁怒不可遏,直接打道回府。近日是林鸦的产期,沈长宁跟着紧张不已,时常过府探望。
沈长宁从小被骄纵长大,林鸦也是骄纵的性子,两人年纪相近很快玩到一块儿去。沈于渊有时候突然产生担忧,忧心两人互生情愫。直到二人之间相处如幼儿,前一刻闹得天翻地覆老死不相往来,下一秒便能头抵着头商量坏主意。
林鸦气鼓鼓地哼两声:“她仗着韩王殿下欺负我背后没人撑腰,嘲笑我又胖又懒!”
沈于渊摸着林鸦比之以前大了两倍的腰,面不改色谴责亲妹:“她近两月来吃饱睡,睡饱吃,脸大了一圈。过两天我让元穆看着她点。”
元穆便是韩王殿下,沈长宁的相公。
林鸦‘嘶’了声,“腿肚子抽筋,难受。”沈于渊便将他抱起放到榻上,亲自按揉到深夜灯花渐熄。林鸦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话,渐渐阖目睡着。
沈于渊抬眸注视着昏暗灯光下的林鸦,脸如玉盘,五官仍是清晰好看,只多添了分憨态可掬。脸色红润,桃花眼儿只要睁开必是水润莹光,他这模样任是谁见了都得叹句‘怕是叫人宠坏了’。
褒义而非贬义的意思。建安城里多少公子哥儿跟姑娘家那般娇养出来,只是谁都养不出如林鸦这般好看的。
除了林鸦身子重的月份里,沈于渊没同他行房,其余几个月时间里二人算是对彼此身体极为熟悉。乾元楼里不少地方都有他们曾欢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