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熠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把,不满道:“身体还没好呢!折腾什么,不许去,你那破私塾也别去了,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比什么不强啊,你不是喜欢玩儿枪吗,有那精力你去打靶场骑马场锻炼锻炼,看你瘦的。”
“我想去把他埋了。”
顾寻熠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只能悻悻道:“……我陪你去。”
余疏淡淡道:“可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你,不想让他们看见站在你身旁的我,不想现在的任何东西参与到我的过去。”
顾寻熠闻言气得狠拍了一巴掌在他腰臀处,要是开灯查看肯定显出一个红色的五指印,恨恨的骂道:“跟我在一起丢你人了是吧?你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吧,你从心底里就觉得跟我在一起是不得不的选择,是你委曲求全,是作践了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横行霸道强取豪夺的土匪流氓?”
余疏看着他眼中有些茫然,难道你不是吗?
“他娘的!白对你那么好了!”
余疏不再理他,在他时而絮絮叨叨的表白时而骂骂咧咧的不满中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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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早雾将拢翠山笼罩着,青黛色的山峰暗暗的在远处只看得个隐隐约约,又层层叠叠。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里下过雨,远山江面都笼着一层蒙蒙的蓝,炊烟袅袅处是渔家在吃早饭,天未亮就要上网了。
江面上漂着一叶孤舟,船尾点了一盏马灯,温暖的颜色在江面上留下两个明黄的光。戴着草帽渔夫划着桨就往岸边来了。
天色微明,露水沾衣,余疏在江边走着,鞋袜被露水染湿了一块儿,冲渔夫招了招手,示意他将船划过来。
渔夫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人倒是热情爽朗,以为他要渡江,靠了岸便问道:“小哥这是要去哪儿啊?”
余疏和气的笑了笑道:“我不渡江,只是想打听一下,几日前在这里发现尸体时可有什么人经过?有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跳河的?可有人认识他?”
渔夫道:“你说的是前天在岸上发现的那具男尸吧?我们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什么时候跳的江也没人看见,说来也怪,那天晚上是下了很大的雨,刮了很大的风,可也不至于把一个沉甸甸的尸体冲上了岸,更何况还是这一边。”
坐在船头的年轻妇人在用厚粗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食盒中舀了碗热腾腾的粥,又拿出四个馒头一碟儿咸菜,点头道:“是啊,这江水都急匆匆的往下流冲呢,怎么会在这儿冲出具尸体来,这儿江面石头又多,他能被冲上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余疏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道:“会不会是被哪位渔夫无意间打捞起来,见着是具尸体吓得往岸上一抛就走了呢。”
渔夫一听便笑了,打趣道:“嗯,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那天风雨大得很,出来打渔是相当危险的,怕是不会有人这么不怕死吧,要真是这样,该发现两具尸体才是。”
小妇人吃着咸菜馒头,挽了挽袖子问道:“小哥,你是柳县的巡警吗?怎么打听起这个?”
余疏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昨日路过看见了,一时好奇就想打听打听。”
渔夫脸一偏,一口咬下自家媳妇递到嘴边的馒头,劝道:“小哥生的俊俏又一副文化人的样子,不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就是知书达理的先生,要是没什么关系就别打听这个了,听说那人还是个追拿已久的杀人犯,这种事情还是避讳一点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余疏微笑着道了谢,就转身离开了。
他那日看到尸体时就在怀疑这是不是小哑巴,十年未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