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大宅里,连主屋的灯都熄了,只剩下西院里星星点点亮着几盏,一大堆人密密麻麻地挤在小院里,甚至连墙头外都有人架着梯子,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瞧。
雕花麒麟纹的房门紧闭,半丝儿光亮也透不出来,屋里一片安静。
大门外的雪地上,跪着七个白须老者,各个都是元炁以上的高手,还都是修真界不敢轻易怠慢的医修,有的已经被冻得脸色发白,却丝毫不敢动弹一下。
旁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眼神冷漠地望着院门,他身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雪,嘴唇被冻得发白,却不动用修为,就这么在大雪里站着。
跟在他身边的侍女第三回将怀里抱着的狐裘大氅递了过去,低声道:“少主,您就穿上吧,别跟您的身子怄气,那样的人哪值得您这样呀。”
男子冷冷看她一眼,漠然道:“掌嘴。”
侍女脸色更是苍白,她咬了咬下唇,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声落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清脆,侍女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巴掌声刚落,屋内便传来一个女子满是嘲弄的声音:“阮少主这是做给谁看?当初你们阮家羞辱沧澜的时候,可见阮少主仗义出手?”
只见一个满身富贵的女人推门而出,她约莫三十来岁,面容娇艳无匹,体态丰腴,一双眼神却似藏着刀子似的,恨不得在门口黑衫男子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她微微昂着下巴,缓步走出门。自她身后,一个白须医修提着药箱走了出来,与同僚们跪在一处,其余人纷纷看他,眼带探寻,那人冲他们点了点头,众医修便长出口气,一直吊在嗓子口的心脏总算放了下来。
阮清渠也看到了这一点,他心下微微安定,拱手拜礼:“一切皆是阮清渠之过,是阮清渠辜负了虞氏少主,与胞弟无关,还望怡夫人看在两氏多年情分上,放过胞弟。”
“唔唔……”这时,院内的大梅花树下传来几声呜咽声,在枯槁树枝间,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被倒吊在树枝上,听了阮清渠的话正不住挣扎。
“两氏情分?”怡夫人嘴角扬起冷笑,“若你还惦记两氏情分,又怎会用那样的阴招陷害我儿,我儿哪点配不上你?你竟想废他根基!”
“放屁!”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被封住的哑穴,破口大骂:“他虞沧澜是个什么东西,千人骑万人压的贱狗,怎么配得上我大哥?不过是生在了你们——唔。”
一个黑影自暗处落下,少年脸上登时出现了一道血痕,被毒鞭抽得皮开肉绽,鲜血翻涌,他吓得闭上了嘴巴,眼见第二道鞭子落下来时,黑衫男子扬手抓住了毒鞭,将少年护在身后。
怡夫人冷笑:“这便是你说得两氏情份!”
阮清渠表情一僵,沉默不语。
怡夫人低喝道:“杀了阮清语!”
阮清渠死死抓住鞭子不放,就这么突然跪了下来,侍女不可思议地低呼一声:“少主——”
“大哥——”阮轻语喊得声嘶力竭,倍感受辱,眼角通红,沁出泪水。
“怡夫人,”阮清渠一双眼睛沉着,望向怡夫人,“阮清渠已心有所属,此生道侣唯她一人。是我辜负了虞氏少主,虞氏有任何怨恨,尽可发泄在我一人身上,即便是死,阮清渠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只求夫人能放过清语。”
“既然如此……”怡夫人嘴角的笑容更冷,眼里已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娘。”屋内传来声音,语气中带了几分别扭。
披着薄衫的少年虚弱地走了过来,怡夫人见状,紧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