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安静得很,虞沧澜闭目小憩时,静下心来将还没理顺的记忆好好理了一遍。
他这具身体除了底子差点,命倒是好得很。沧州府除统辖一方的府尊之外,便是虞沈林阮四大氏族,其中他所在的虞氏是四大氏族之中最有名望的,他又是虞氏唯一的子嗣,命定的虞氏继承人,出门横着走,就是作奸犯科了,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但问题就出在他底子差。
四大氏族得天独厚,凡嫡长子无一不是圆满天格,皆是修炼的好苗子,只有虞沧澜,天道残损,半成不就,废物得很。外头都在流传,虞氏做了孽,断了宗门福祉,这才倒了大霉,生下虞沧澜这么一个废物。
他家里也确实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依稀记得,在他慧根初开的时候,他爹追着什么东西出了远门,一去就是十几年,到现在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音讯都没有。
其他氏族的人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劝说他娘许是他爹虞隐早就死了,让她接受现实早日改嫁,还有旁系的叔叔伯伯想娶了他娘,入赘虞家,都被他娘一柄长.枪打了出去。
……别看他娘长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美妇人,却是以“枪”入道,还未成婚时,是同为四州之一的澜州府出了名的快马红枪,彪悍泼辣得很。
嫁了人后收敛起少女时的暴躁心性,更沉稳也更……狠心了。
她操持起虞家大业,将虞氏上上下下打点得井井有条,让旁系不敢觊觎,也让虞氏在外面的威风分寸不减。
只可惜,她究竟是嫁进来的外姓女子,这虞家迟早要交到虞沧澜的手中。
而虞沧澜又是远近闻名的废物,若是等虞沧澜成家以后,虞氏交到他手中,还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外围等着看热闹,亦或者是等着瓜分虞氏的人丝毫不着急,等着看虞氏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这个看似无法可解的死结却叫怡夫人给想办法盘活了。
她要招婿。
第一个相中的便是四大氏族之中底子最好,修炼最勤,毛病最少的阮氏少主阮清渠。
阮氏也是倒霉,如今的阮家二老操持着阮家大业,平日里不思进取,专想些寻欢作乐的事情,最夸张的传闻是,阮清渠他爹磕了极乐散,除了他娘外,还拉了十个侍女大战了三天三夜,小院里不堪入耳的声音响了三天三夜。阮清渠闭关出来,拉开房门的时候,一股子腌臜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成了整个沧州府的笑柄。
奈何这俩混账爹娘还不愿意将家族基业交给阮清渠,就这么虚耗着家产,连带着底下的弟子也都跟着一块淫.乱,人家都说,阮家本是以修炼“清心诀”为基础,最为清心寡欲的氏族,到如今,却变成了个下三滥的淫窝,当真是丢空了祖宗的脸。
“那阮清渠真是不知好歹。”怡夫人稍稍吹凉了些碗里的参汤,舀了一勺参喂到虞沧澜嘴边,“乖儿子,把这碗参汤喝了。”
虞沧澜僵硬地张嘴,闻到那股味道差点反胃地呕了出来,他小抿了一口,实在是喝不下去,哀求地看着怡夫人。
怡夫人哪见得自己儿子做这样的表情,忙道:“好好好,喝了这口便不喝了。这老参汤也没什么好喝的,等娘派人把走灵草捉回来后,再给你熬更滋补的。”
走灵草是世间难得的灵草,据说快要修成精,长了腿能满地乱跑,就连沧州府府尊都没吃过。
怡夫人把药碗放在一边,拈了块桃脯喂给虞沧澜,柔声道:“阮家都快被那两个笑柄败空了,全靠这个灵丹方子撑持着门面。阮清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