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沧澜将竹简收好,随手丢给一旁伺候的侍女春桃,像是随手丢弃一件垃圾似的,看得阮清渠眸中一阵火光,阮清语更是要按捺不住。
虞沧澜转身向主位走去,一拂袖子坐了下来,接过春桃送来的汤婆子搂了,一抬头见阮清渠还在,挑了眉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阮清渠咬牙道:“胞弟脸上之毒……”
“关我什么事?”虞沧澜轻声一笑,懒散地靠在椅背的锦垫上,“难不成普天之下中毒的人都要来找我解。”
阮清渠怒道:“这是你们虞氏的火蛇毒,非虞氏不可解。”
虞沧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方才我娘亲不是告诉过你解法了吗?”
阮清渠:“什么解法?”
“废他修为啊。”
阮清渠已是勃然大怒,但仍旧保持着世家最后的涵养:“我已经将聚灵丹的方子给你,你何必咄咄逼人至此!将解药给我!”
“又绕回来了!真是一蠢蠢一窝!”虞沧澜懒得再跟他辩解,冷冷道:“要解毒是吧?阮少主舍不得动手,那就由我来,来人!断了阮二少的筋骨,废了阮二少的修为!”
话音刚落,方才围住玄光阴的修者之一一个起落便到了阮清语面前,阮清渠登时扬剑阻止,沈枫见状,亦抽出折扇,挡住来人的滔滔气势。
“怡夫人,”沈枫旧事重提,“方才我的玉佩……虞氏曾经答应过我……”
“我不记得什么玉佩。”怡夫人淡淡道。
沈枫一怔:“怡夫人难道要言而无信不成?”
虞沧澜道:“听闻沈世伯近来一直在找几味药材炼制丹药,正巧我表哥今日在,他可是鼎鼎有名的紫氏少主,沈世伯不妨抽个时间,将那些草药名一一说给他听,天下药圃定不会让世伯失望。表哥,你说是吧?”
被忽然点名的紫金霄差点被茶水呛到,沈枫在找那几味药的事情他略有耳闻,但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不卖的,给出去一株他都觉肉痛,而且这小混蛋明知道是哪些药材却不明说,只是牵了线让沈枫跟他讲,偏偏他又无法拒绝,叫他一人占了两头人情,真是跟狐狸似的。
紫金霄正了正坐姿,笑得勉强,字字咬碎在齿间:“那是自然,表弟说是,自然就是。”
沈枫默然,沈昭知道那几味药是拿来给他娘做续命丹的,一时也偃旗息鼓了,愧疚地瞥了一眼阮清渠,退到他爹身边。而收了虞沧澜一壶“春罗衫”的林梦生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没有摔了酒壶力挺兄弟的豪气,早就乖乖在一旁抱着酒壶看热闹,心里叹息一句:纵有三头六臂也护不住阮清渠这个猪头弟弟。
阮清渠几近末路,五内俱焚,脑海内不由又想起一个声音:“纵使身殒,你也需得护住清语……”
他头痛欲裂,却无可奈何。
世人崇道,凡人皆有向道之心,因此四州大陆上有道炁遍地走,练炁不如狗的说法,但到了元炁之上才是入了高手境界。
阮清渠天生圆满天格,资质极佳,是当今沧州府备受崇誉的小辈,仅二十余年便修到元炁二重,哪怕阮氏闹出那样大的笑话,也是当之无愧的四少主之首,不然怡夫人也不会挑中他与虞沧澜联姻,甚至不是入赘,而是结为道侣,平娶平嫁。
但元炁以上,修为境界便是唯一标杆,元炁修者再强,也敌不过玄炁,几招下来,想要护住阮清语的阮清渠便被虞府玄炁修者拿下。
那玄炁修者名叫“何一”,原名追溯不到,是最早入虞府的玄炁修者,因而得怡夫人赐名“一”,取“首”之意,亦是龙头之意,传言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玄炁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