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乐意的错觉，她总觉得，除了催促之外，这一眼里还有看热闹的成分在。而殷其藏呢，就像是没看见一般地撇头，走近后伸手扶她——确切地说，更接近于半扶半抱。

    这姿势简直暧|昧至极。换做是平时，乐意可能早身体力行地拒绝了。但这会儿，止痛片还没彻底起效，她的精神全用在对话上了，根本没多余的力气挣扎。等到被带着走出两步，她才想到一点：“等等，衣服！”外套是越融光的啊！

    “没事，之后再还也可以。”殷其藏立即说，根本不带停顿。

    “没事，你先穿着吧。”越融光也这么说。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冒出来的，整齐一致得简直让乐意怀疑殷其藏和越融光心有灵犀一点通。但越融光还是很温柔，殷其藏则满是不耐烦……

    乐意不由自主地往大衣里缩了缩脖子，乖乖地不再说话。但出门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往后望了一眼——

    越融光已经没在看他们，而是一脸欲言又止地盯着殷其慕。在那种注视下，殷其慕的表情变得更苦：他现在不蛋疼了，他现在看起来像是牙疼，脸都皱到一起的那种。如果没弄错的话，她刚刚确实听到越融光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吧？

    “我们把殷副总一个人留下……真的没问题吗？”

    上车之后，乐意弱弱地发问。其实她并没那么八卦，但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她觉得将殷其慕拖出来挡他哥的枪口是很有必要的。

    殷其藏果然冷哼了一声，显然气头还没过去。“活该，他自找的。”他没有立刻发动轿车，而是接着之前的话问：“你哪里不舒服？”

    迎着那种强压恼怒、却不掩关切的目光，乐意突然意识到，殷其藏可能本来就对殷其慕比较着恼。他不可能不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假装情侣参加欢迎会的主意是谁出的，对他而言简直一目了然……

    “我真的没事，”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殷其藏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说实话。”

    乐意无法，只得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个，女人每个月都有的。”这种事有必要问那么清楚嘛……

    但殷其藏瞬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早该猜出来的。”他笃定道，之前的气恼也好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你这至少是十来年的老毛病了吧？”

    ——等等，什么叫“早该猜出来”？他又怎么知道是十来年的老毛病？

    乐意瞬时瞪大了眼睛。“……你……你……”因为太过震惊，她连着“你”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她如此惊诧，殷其藏不由蹙眉。“你这是什么反应？莫非你真以为我全忘了？”说到“全忘了”的时候，他的语调危险地上扬。

    “不是，那种事……”乐意现在非常有捂脸的冲动。那么尴尬的事情，还是忘了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