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一一应下了,把人送到了房门边,待人走了关上门,回来是没力气再洗一遍澡了,瘫在床上立刻昏睡了过去。
出了门刘祝叮嘱唐策,“这姑娘伤的不轻,可能引起高热,你得随时注意些,高热给她喂退烧药,热下不去要么给我打电话,要么直接送人上医院。”
唐策也是医师,虽然分类不同,但简单的医治和处理不成问题,听了也没多说什么,洗完澡回来搁在床头的腕表提示患者已入境一小时。
两个不同的体系时空,时间算法自然不同,现实中过去一小时,梁铮在那边可能已经待上数日或数月了。
唐策做例行检查,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系统以患者的意志为主,梁铮共情成了死物,他大概也成不了人。
梁铮正静静地等着天明。
遥远的鸡鸣声刚响过,门轻轻一声吱呀开了,廊下栖息的燕子咕噜咕叫了两声,起身飞出了巢穴,出去觅食了。
身穿对襟交领镶白边青褙子,脚踩绣花软鞋的画棋打着哈切从里面走出来,睡眼惺忪一副缺觉的模样,拖拉着脚步走到梁铮旁边,拎起桶搁在梁铮身上就开始舀水。
水舀出去一瓢,梁铮就轻松一些。
画棋舀了半桶水,拎着往院墙边走,那里种了墨梅,正是墨梅开放的季节,晨风一吹,带起股冷香,伴着竹叶轻轻摆动的沙沙声,别有风致。
瓮底有些深,画棋是想消耗掉瓮里的水,势必要舀个干净,到后头一弯腰胸腹就压在缸檐上,鼓鼓囊囊的,画棋是个大胸妹子。
梁铮有些憋气,用上所有的意念动一动,实在不想占这位青葱少女的便宜。
水缸有轻微的晃动,画棋愣了一愣,直起身体一把将微晃的水缸压住了,围着缸开始检查是不是哪儿被垫住了,想挪平,找了半天没找着。
画棋疑惑地往缸上压了两把,见平平稳稳的没什么动静,嘀咕道,“没风没浪的日日都来这么一出,成日听先生们读书讲经,成精了不成?”
和成精也差不多了。
梁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自己死了。
当然不死她也不会变成一口缸。
梁铮现在是一口能开口说话的缸,交流对象仅限于非灵长类,不过梁铮平时便不爱说话,几个月的时间吐出来的字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里是留守通判司马池的内府书院,书院里寻常安静清幽得很,近来是住了位新客人,这才有人气起来。
画棋舀干了水,又绕出院子去提新鲜干净的井水把瓮灌满了,梁铮也就重新背上了最大的重量。
天际渐渐泛白,阳光穿云透雾干脆利落地洒在大地上,从黑暗中唤醒了沉睡的天和地。
司马家是官宦世家,书院建盖得很是雅致,自然嶙峋的假山石,池水边松柏挺拔矗立,白鹤对水自照,长喙梳理着羽毛,偶尔驻足停望,一派悠然自得。
灿烂的阳光把院子里的一切铺陈在眼前,万物复苏。
梁铮对面的司马月季兴奋地嗷嗷大叫,叶子轻微摆动着伸展开,上头流动的因子窜来窜去,努力吸收阳光和空气,再吐出新的来,大清早干劲十足,忙得热火朝天。
她很猛,整个枝叶为了能多承接点阳光,一点点肉眼难觉的速度朝着西边往外伸,只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头掐下来扔去前面的太阳光底下,等晒够了再装回来,为此整一株身体茎秆几乎扭成了油炸麻花,翠绿翠绿的那种。
月季许是察觉到了梁铮火辣的目光,未停止工作,只腾出个口来哼声道,“看什么?羡慕我貌美如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