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细腰家在院墙那边,梁铮看了看她还没有米粒大的身形,觉得她走回去堪称跋山涉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唐策本是蹲在旁边打盹,听那蚂蚁说温泉澡,心中诧异,支起身体要看,够不着,无奈伸抓挠了梁铮一下,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冒气了。”
梁铮晃了晃意识,却抵不过席卷上来的困意,眼前一黑就彻底没声了。
预警提示患者已脱离系统,唐策面色凝重,立马出了院子,醒过来时手上的腕表不断发出警示:入境终止,患者已脱离正常治疗系统。
不在任何共情情景中,腕表上显示数据异常,里头代表亲情的第五颗星变成了闪红,下头进度条由0变成了负值。
-20%,且还在不均等攀升,不过一分钟时间就锐减到了-50%。
想来今日父母兄弟的纠缠对患者影响不小,潜意识里根本不像表面那么云淡风轻。
数值还在变化,说明梁铮人还没醒来,那估计就是自行入梦了,共情入境中患者走丢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
梁铮大概是这款系统的克星,才开始就出了无数岔子。
唐策来不及换衣衫出了门,拎着了医药箱,去隔壁敲门,没人应。
唐策打前台电话问了说没有备用钥匙,直接让人撬了门,这姑娘警戒心不是一般的强,住这样的酒店病成那样还不忘反锁外加上安全锁,打开着实废了不少力气。
进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梁铮果然是起了高热,人都烧糊涂了,意识混乱。
唐策把人摆正了,在梁铮额头上探了探,抹了一手的汗,且鼻息厚重,烧得不轻。
唐策往她口里塞体温计,打算去烧水,才想收手就被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放开。”
这姑娘是下了狠劲,狼狗一样死死咬住不放,唐策只好伸手去拍她的脸,耐心道,“醒醒,是体温计,你生病了,起来吃药。”
旁边架子上挂了块毛巾,湿的,唐策够过来,稍稍卷了卷敷到梁铮头上,接着叫人,“醒醒,起来吃药,我是医生,你发高烧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用,还是湿毛巾缓解了些身体的难受,唐策食指总算解脱了,四个坑两个见了血,够狠的,唐策拿毛巾擦了下手,把退烧药拿出来。
唐策兑了些温水,站在床边叫人起来吃药。
“喂,起来吃药。”
唐策又拍了一下,“梁铮,梁铮,起来吃药。”
该患者的脸没受伤的地方以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唐策只得作罢,去了趟厨房,把药片压成粉,再兑水,得益于三十年来的单身生活,这些对这他来说不太难。
唐策端了水,把床上的人扶起来一些,给她喂药,折腾完腕表提示患者‘走失’的意识出现在正常范围内,这才舒了口气。
共情治疗中意识走丢不是小事,在这个过程中人傻了,要负法律责任不说,扯皮起来相当麻烦。
梁铮的手机搁在旁边,这姑娘倒从不亏待自己,手机不差,和他的一模一样一个款,上了锁。
唐策对着台灯看了看,配合着遗留的划痕连蒙带猜,很快解开了。
唐策翻看了通话记录,数百通记录竟是没找出一个没有公务头衔且联系频繁的普通人。
唐策合上手机,放回了原处,坐在床边的软椅里,连网体温计探查患者的体能情况。
姓名,梁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