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休假,又对其它娱乐活动没什么兴趣,唐医师上班去定然不会回来,睡觉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梁铮给伤口上了药,去了次卧,发了条找房信息后,换了睡衣窝在软和轻巧的被褥里,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睛。
唐策在次卧外头靠墙的柜子里放了一块腕表,他带着副表出来,有信息传递的功能,梁铮一入睡,副表立马接到了患者入境提示,知道梁铮睡得安稳,倒是放心了不少。
梁铮在书院里醒来时总觉得最近自己晃神的时候比较多,大白天小孩吵吵闹闹的她也能睡着,醒来有时过了几天,有时过了几个时辰,非常没有规律。
司马松萝挺担忧,“司马瓮瓮你最近是不是变懒了。”
梁铮摇头。
“你这样可不行哦。”司马松萝继续担忧,“生命都有时限,并且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戛然而止,所以要认真对待,不能偷懒哦。”
梁铮有些绝倒,她芯子里装着个成年人,竟然还要听一株藤蔓来给她灌鸡汤,且这藤蔓精是真的担忧她,植物算是非常勤劳了,白天光合,晚上呼吸,一整天都在做功。
相处了近一年多,梁铮只觉自己最近话多了不少,没用的闲话比之前坐办公室里八年加起来的还多,梁铮想了想,也给他灌了一口鸡汤,“停顿驻足是为了更好的启程,你不懂。”
“诡辩。”司马松萝一脸不赞同,“短暂的驻足是为了更好的停顿,长久的驻足就是悲观懒惰,你看看司马月季,她就挺好。”
梁铮就不说话了。
司马月季是向着太阳而生的姑娘,骄傲又倔强,花丛里有一只厚底皂靴,白色的,实木底有五厘米那么厚,一个月以前上官尚武拿了老先生的靴子埋进去,官靴质量好,到现在连漆粉都没怎么掉,这几日却慢慢一寸寸往上挪,快露出头来了。
因为下头压着司马月季的一小根分枝丫,这只又厚又重的鞋底,对她那纤细的根须来说,无疑是千斤顶一样的重量。
梁铮以为司马月季会被闷死在里面,过不去这道砍,她就得放弃皂靴前面那一片肥沃又向阳的土地,或者弯曲,根须从地底下绕行,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与茎秆离得太远,根须缺氧,收不到养分,很快就会捂成一团稀烂。
这么一只皂靴,无疑阻碍了司马月季征伐星辰大海的宏图伟愿。
小姑娘却闷声不响,向下生出无数根须,不断往大地深处触探延伸,向上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一直抵在靴底下方,并企图在鞋底挤出一条缝隙来。
她那纤细的根须一掐就能冒出鲜嫩的水来,要是露在外头,被风吹一吹,不定也就断成了两节,梁铮并不抱什么希望,看她奋力抗争,就开口道,“为什么非得要硬杠呢,你往后,不就好啦。”
小姑娘没松气,“后头没光哩。”
梁铮就不说话了,无论结果如何,司马月季挺招人喜欢。
她也成功了,根须稳稳扎在地下,柔软脆嫩的芽头一点点拉长,最后闻着水分和空气的味道,往上穿透了厚厚的鞋底,一点点往上冒,再穿过皮制的鞋面,一点点缓慢却有力地冲破束缚和牢笼,露出头来得见天日。
豆芽菜那般纤细到透明,头上顶着两瓣叶片,紧绷着力量的弧度,一点点鼓胀出两个嫩芽,迎着光舒展身躯。
摇摇晃晃,却鲜活,热烈,生机勃勃,散发着生命的力量。
毫无疑问再过几个月,它就能抽枝拉条,在这只靴子上挤出一个洞,甚至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