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尚武飞快地擦干净眼泪,小肩膀支撑着尚光先站起来,又挪步到他前面,弯下腰闷声道,“哥哥我背你。”
上官尚光摇头,看见弟弟通红又歉疚的眼睛,没再说什么,笑了笑直接趴上去了。
司马光在旁边扶着。
弟弟背着哥哥走了一截,上官尚光扭头看向那口瓮,拍拍尚武的背,走回来在残破的瓮身上抱了一抱,红了眼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听见有人跟个说要少挣扎,尽量让自己露出脑袋来,不管是不是幻觉,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梁铮没什么反应,因为院子里的哭声撼动天地,有因为被水冲了淹了的,大部分是冲着她来的,毕竟面面相对一年多,阿毛阿狗都得养出感情来了。
司马月季哭成个泪人了,梁铮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想悠悠长长叹口气。
梁铮这辈子头一次开口安慰人,“哭什么,我这是渡劫知道么?渡了一劫,以后境界更高,能活得更好,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下次我就变成了人,有手有脚,然后能像庞籍晏殊一样,科举入世,一展抱负呢。”
司马月季哭得更凶,叶子上都吐出水滴来了,司马松萝亦是不住来蹭她,梁铮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了。
唐策入境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
心情复杂,知道这其实就是个心软又心善的姑娘,她不是狠心,只是外头壳太硬太厚,轻易不肯露出来,外人也瞧不见。
梁铮眼皮有点重,环顾了一周,心里倒十分平静,毕竟没有人死在她手里。
梁铮就想起被唐策拦下的刀,唐策不拦下,她就杀了人了,哪怕这个人是她仇人,罪有应得,也自有法律制裁,由不得她来审判,尤其她和林月容之间有血缘关系,她纵然相信自己没错,也会就此堕入深渊。
梁铮想着上辈子没能好好给唐策道声谢的时候,彻底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