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便和离吧,二人勉强,对孩子反而无益。只是两家的颜面……哎。
胡思乱想一夜,尚未到上朝的时辰,窦将军就等不及坐了起来。
门外脚步声近,他以为是侍从听到动静过来服侍,谁料门推开,进来的却是周文章。
衣衫整洁头发顺亮,面色疲惫,却很清醒。
近来除了婚礼那日,他还是头回见到这样光鲜齐整的周文章。
窦将军有些尴尬,便垂下头,一手向后撑着床,一手搭在肚子上。
“你、你想好了?”
他穿着中衣坐着,肚子圆润饱满,模样更添委屈。
对,就是委屈,周文章心想。少年时他唯唯诺诺,长大后他刻刻板板,隐藏在其后真正的情绪,便是委屈。
“你……还难受么?”周文章的声音有些沙哑。
窦将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慌忙道:“没、没什么。”
“我当初以为,你喜欢的是我。”
窦将军更愣。
“那晚你喝醉了,醉中不停地唤着阿幽,我以为你唤的是我。”
窦将军恍惚了一下,陡然反应过来,周文章,字子攸。
“我以为你一直喜欢我,这才要了你。后来你醒了,你没怪我,还继续与我同床,我便更加确认了。”
窦将军震惊,原来、原来如此。
“直到司幽回京,你要同我断了,我才明白过来,那个阿幽是司幽。”周文章自嘲苦笑,眼中泛红,“原来我还是那个对任何人来说都不重要,无论是谁都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
所以周文章才突然变得更加胡来,终日喝得酩酊大醉。
所以……都是因为自己?
“你大概不知道吧,”周文章破罐子破摔地惨笑着,“我看似风流荒唐,但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因为我清楚,譬如昨晚亭中那些都是假的。我发过誓,我要找到那个真正重视我,始终将我放在首位的人,那样的人,我才能与他、与他……”
突然间,一滴泪从窦将军的眼眶落在隆起的肚腹上。
周文章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刀。
“你哭了?你是……为我哭的?”
窦将军沉默着,又一滴泪落了下来。
周文章上前几步,“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窦将军只恨自己不争气,用手背使劲儿一抹双眼,抬头看着周文章。正如那日他对萧玉衡说的,周文章不胡来的时候,其实……很好。
“你说成了亲就要过一辈子,还算数吗?”
窦将军微微张开嘴,搁在肚子上的手攥了攥,“我说话……从来都算数的。”
“好。一辈子,你答应了我的。我这辈子也只有你,只有你……”
周文章跪在地上环住窦将军的腰,虔诚地从那隆起的肚子开始,迷恋而温柔地向上亲吻。
窦将军轻轻向后倒去,久违的热情既陌生又熟悉,他放心地接受着周文章的一切。
周文章渴慕的那个独一无二之人,那份独一无二的感情,也恰好是他所需要的。
晨光熹微,却潜滋暗长。
天地世间,唯惜眼前。
却说承宣帝用顾重明的“乖”‘缠”二字诀拉近了与萧玉衡的距离,可惜尚未从愉悦中走出,萧玉衡就再出奇招,突然不见他了。
传他见驾,他借口身体不适推拒;去看他,寒暄几句后就想方设法催人走。承宣帝唯有搬出太医的叮嘱,才能使萧玉衡勉为其难地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