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淑静还未见过这般伶牙俐齿的丫鬟,当着景帝仪又不好发火。胡氏狐假虎威道,“不过是个下人,也不端好自己身份,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景帝仪道,“她是我陪嫁的丫鬟,是有些不知分寸,只是我说得,别人说我就不乐意了。”
夏淑静道,“凤夫人也太过护短了吧。”
“我不是护短,是提醒她说别人不懂身份之前也该先想想自己,崔府的当家夫人是方颖寿,那我该如何称呼她呢?”
胡氏哑口无言,景帝仪这是拐着弯讥讽她不过是妾,可她确实也就是个妾,回了崔府侯爷却不搭理她,她这才想着给自己找靠山,想搭上夏淑静。
景帝仪敲了敲柜台,“这里最贵的首饰是哪一件?拿出来。”
伙计闻言,知道大生意来了,进内堂去取了一支镶满各色宝石的錾花。那支錾花在景帝仪看来艳俗得很,五颜六色的宝石拼凑在一起不伦不类,估计也就是为了凸显它的贵重吧,帝都的贵妇倒是很喜欢用这显摆身份。
景帝仪见胡氏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这支吧,一块结账。”伙计要把錾花包好,景帝仪摇头,“不必了。”她把錾花拿在手上,对夏淑静笑道,“二位慢慢挑。”
寒杏伺候景帝仪梳妆自认为拿捏得准主子对首饰妆容的喜好,走出店门道,“这錾花不像是夫人会喜欢款式。”
景帝仪越看手里的錾花越觉得难看,倒想问一问这簪子是谁打制的,以后专叫这人打制些难看的簪子送给她讨厌的人,“确实不喜欢,插这个还不如插一根桃枝高雅,就算拿回去估计也是束之高阁的,里头也就那只臂钏我看得上眼。”
阳春道,“夫人喜欢那臂钏为什么刚才不和她们争?做生意的无非是价高者得,夫人若是给两倍的银子,人家肯定卖给我们。”
“一只臂钏而已,若当真很喜欢喜欢到要占有不可的自然要争,不争那就是还没喜欢到那种地步,可有可无。”买回去也是图新鲜,戴两日也会扔到一旁了吧,何况她看夏淑静对那只臂钏同样不是出自于喜欢才买的,以本伤人便宜的是别人。
寒杏不解,“夫人不喜欢錾花为何要买?”
“大部分的男人喜欢权势,就像大部分的女人喜欢首饰,买它自然不是为了把它带回去。”她还记得她曾经在这用海蓝宝的瑶簪“换走”过康怡的猫眼石簪子,只要见了更好的更贵重的,人都是贪心的,也就会抛掉次之的廉价的。
“我知道。”阳春自作聪明道,“肯定是她们抢夫人的,夫人就抢她们的。”
景帝仪笑。
“凤夫人。”胡氏追了出来,庆幸景帝仪她们没走,她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夏淑静还没出来,“刚才得罪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和凤夫人作对,我知道凤大人和我们家侯爷交情深厚。”
景帝仪嘲讽道,“你知道我相公和你家侯爷交情深厚,还跑来巴结陆府的夫人,你倒是懂得给自己打算,怎么,在陆夫人那讨到了好处,又不想得罪我,这天底下可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凤夫人说话何必这么难听。”想当初若不是景帝仪说侯爷快熬不住了,她也不会连夜收拾包袱逃跑,这些年让方颖寿独占恩宠,稳固了地位,如今回来哪还有她站的地方,她为自己打算何错之有,“我有今日还是拜夫人所赐,我都不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