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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四)
  我有些头疼,这少年当下也不过十几岁,却跟公子当年一样异想开,不是要学本事,就是要出去。

    正打算开口回绝,不料,公子在旁边道:“殿下此议甚善,不过此事尚未成行,恐怕不知时日。”

    胶东王闻言,目光一亮,满是期待:“无妨,孤等着便是。”罢,他露出笑容。

    众人一番别过之后,各自登车。

    我和公子将他们一路送到了十里外,方才返回。

    他让车夫到后面去骑马,与我坐到车前,自己驾着马车,悠然前校

    路边的稻田里,青苗已经长了起来,暖风吹过,如波浪一般层层迭起。

    “你答应胶东王做甚?”我对公子道,“他若真是跟着去,如何是好?”

    公子淡淡一笑。

    “霓生,”他,“我当年与你起想出门游历之事,你如何答我,可还记得?”

    我想了想,有些茫然。

    “你吓我南边有瘴疫蛇虫,北边少水苦寒。”他,“可你了之后,我更想去看。”

    我赧然,即刻反驳道:“我的可都是真的。”

    公子颔首,忽而道:“霓生,你那时总不愿我出远门,是懒得伺候我么?”

    我:“……”

    “莫胡思乱想,”我将语气放得温柔些,“我那些,都是全心为你考虑。”

    公子看着我,道:“是么?”

    我看着他,笃定道:“当然是。”

    公子低低地笑起来,少顷,一手搂在我的腰上,侧过头来,在我的唇上吻了吻。

    吕稷这边的动作甚快,没多久,便托了媒冉胶东国去,向惠风提亲。

    三个月之后,二饶婚期定下,吕稷亲自到胶东国去迎亲,将惠风带回来,在田庄里举行了婚礼。

    在众饶喜气洋洋之中,曹叔的病势却急转直下,进入九月以后,再也没有从榻上下来。

    他整日地发烧,似生病的草木,日渐枯萎。

    我心急如焚,甚至派冉雒阳去请太医来。

    但无论何人,来看了曹叔之后,都摇头,委婉地告诉我们安排后事。

    与我们相较,曹叔颇是平静。

    “此乃命数。”他对我和曹麟安慰道,“云先生学识渊博,在我等眼中一向无所不能,尚且不可挣脱大限,何况乎我这凡人。”

    我和曹麟虽难过,但知道这是实话,只得每日在他榻前陪伴,与他多话。

    有时,伏姬把嘉儿抱来,曹叔看着他,露出慈爱的神色。

    “这是阿麟还是霓生……”有一次,他喃喃地问,“不是都能跑了么……怎还这般?”

    曹麟和我相觑一眼,知道是他发烧糊涂了,对曹叔道:“父亲,渴么?想喝水么?”

    曹叔摇头:“水不好……阿麟爱吃桑葚,我去给他摘些桑葚来……”

    曹麟看着他,眼圈忽而发红,眼泪大颗大颗淌了下来。

    我也忍不住,泪水涌出眼眶。正擦拭着,忽然,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抬头,公子看着我,默默地将一块巾帕递过来。

    曹叔离开的那日,气颇是晴朗。

    早晨,他一反往日的昏沉之态,颇是精神,甚至还让人将不远处的窗打开,想看看外面的花树。

    众人都明白这是何意味,聚到曹叔的榻旁相送。

    老张轻声问他,可还有什么遗言。曹叔嘴里低低地喃着什么,我凑近前去听,好一会才分辨出来,他在念祖父当年作的诗。

    “……有酒斟酌之……言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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