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斯亦却一挑眉梢,故意道:“坐我的车去,淋不到你。”
颜欢默默横他一眼,只得放下手里的书,一脸郁闷地出了课堂。
等她来到前院里,就只见那顾六正带着那几个长随站在廊下聊着天。见她出来,顾六只当是二爷有什么吩咐,赶紧过来问道:“可是二爷有什么吩咐?”
颜欢笑道:“这倒不是,是二爷派我出去办点事。”
早晨析斯亦给老太太和国公爷请安时,就曾事先报备过,要派“欢颜”去看望那个陈三儿的事。顾六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并没有阻拦她。倒是那车夫,在出门前问了他一句:“你不派个人跟着?”
顾六颇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心道:只是一个主子身边的小大姐,又不是正经主子,摆什么谱!嘴里则道:“这光天化日的,又是皇城根下,且那车上还有我们国公府的标记,你还怕人打劫你怎的?”
那车夫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此时正下着雨,他心里不乐意这差事,原想要拉个人作伴的意思。见顾六不肯点头,他也只得郁郁地上了车。
许是因为他心情郁闷着,便是颜欢在路上问他点什么,他都只装作因下雨没听到的模样,于是颜欢也只好不吱声了。
*·*·*
那小游郎中虽然常在东郊一带行医,家却并不住在城外,且住的地方离国公府也不算远。
马车来到小游郎中家时,那小游郎中也因为下雨的关系没有出门。看到颜欢,小游郎中忙迎上来,笑道:“你带过来的那个人,亏得年轻底子好,昨儿晚上就已经退了烧,这会儿人已经醒了。”说着,便把颜欢迎进了陈三儿住的那间屋里。
那陈三儿这会儿正躺在窗下的炕上。看到颜欢进来,他的眼中立时闪过一道惊喜,忙撑着手臂问道:“是二爷来了?”
颜欢还没答话,小游郎中已经“哎呦”了一声,上前将陈三儿按回炕上,道:“你那腿上伤得厉害,可千万不能再有动作了。”
那陈三儿也因这坐起的动作而于脑门上冒了一层的冷汗,此时也不得不顺着小游郎中的搀扶倒回了炕上,一边却又巴巴地拿眼看着那门帘处。
颜欢忙道:“二爷要上学呢,没能来。这不,派我来看你了。”
顿时,颜欢便从陈三儿的眼里读出了浓浓的失望之意。
于是她安抚着他又道:“二爷说了,叫你静心养伤,等你好了,他有空了,总有机会见你。”
陈三儿沉默了一阵,才撑着个笑脸应着颜欢的话道:“多谢二爷记挂了,烦请姐姐回去替我给二爷磕个头吧。”
颜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姐姐”仅只是一种尊称,并不是那种以年龄来论的“姐姐”。
话说昨天她把陈三儿送过来时,因他一身的肮脏,她并没怎么注意他的相貌。这会儿陈三儿则已经完全被收拾一新了,整个人的面貌也就露了出来。于是颜欢这才发现,陈三儿虽生得十分瘦小,其实年纪倒是要比她以为的更大一些,看着应该跟小游郎中差不多,约十八-九岁左右。
许是因为常年赶车风吹日晒的缘故,这陈三儿生得有些黑,却也衬得他那浓眉大眼厚嘴唇的相貌更显老实忠厚。
那老实忠厚的陈三儿直直盯着颜欢的眼问道:“姐姐跟我说实话,二爷的伤到底怎样了?之前我听有人说,二爷摔伤了脑子,这可是真的?”
外头有这样的传闻,颜欢自是一点都不惊讶,便答道:“二爷确实是受了点伤,不过并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把过去的人和事都忘了……”
她话还没说完,陈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