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板栗刚才说的“火墙”二字,颜欢便猜着,这应该和炕一样,也是北方特有的一种取暖设施了。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颜欢表示:好奇。
所以,当板栗提着水壶进来时,就只见那“欢颜姐姐”拿着个铁通条,一脸兴味地趴在那桌炉上,看样子像是想要试出桌炉后方的火墙通往哪里的模样。
板栗却是误会了颜欢的好奇,只当她是担心火墙的通风,便对颜欢笑道:“姐姐放心,立冬起火那天,前院就有管事过来查过了,火墙的通风没问题,不会倒烟进来。”
那板栗一手提着铜水壶,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个铜斗,斗里是一斗烧得通红的木炭。
她一边利索地将那木炭垒进桌炉里,一边对欢颜笑道:“姐姐的炭火份例也下来了。只因姐姐不在,金妈妈就先替姐姐收了,等回头我替姐姐搬过来。”
那颜欢一边好奇看着板栗升火一边道:“这屋里倒也不冷。”
板栗笑道:“这会儿不冷,不过是因为东边如意姐姐那边的火墙已经起了的缘故。不过若是再下一场雪,仅一面火墙就不够了,姐姐这西边的火墙也该起来才是。之前是因为姐姐不在,金妈妈怕姐姐这屋里没人照应,才暂时没给起火。”
颜欢偷偷退到东边摸了摸那温热的东墙,这才知道屋里温暖的缘故。
不过她不想露了怯,便装模作样地笑道:“其实我这里也不用特意起火。白天我在二爷屋里伺候着,晚上还得值宿,倒是难得有机会回这里睡觉。”
此时板栗已经堆好了炭火。听到颜欢如此说,她忙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处往外张望了一下,这才凑到颜欢身边,压低声音道:
“姐姐快别提这话了。因着值宿的事,二爷发了大脾气呢!之前金妈妈为了劝二爷,不是曾带着人跪了一院子吗?这回因姐姐家去,如意姐姐便说,由她来替二爷值宿。二爷说不用人伺候。偏如意姐姐还没怎么着呢,那香兰就学着金妈妈,带着我们跪了一地。结果倒惹火了二爷,说这是第二回了,他再不容人把他当个不懂事的黄口小儿。二爷说,他只需我们这些人各尽本分,他自个儿的事自个儿能做主,不需要谁都来劝他。”
又道:“二爷原说过也就算过了,并没打算把香兰姐姐如何,偏香兰姐姐转眼就把这事儿捅到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叫了二爷过去,二爷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回来后就把香兰姐姐给撵了,还又罚了如意姐姐和金妈妈各一个月的月钱,说她们没能管好院子。二爷说,从今往后,他这院里的事再不许人随便外传,再叫他知道谁又想拿老太太挟制他,他一并全都不留情面。”
话毕,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点评道:“也难怪二爷生气。那香兰姐姐嘴上说是为了二爷好,其实谁都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拿二爷向老太太显摆她的忠心罢了。二爷恼她真是一点儿也不冤枉她!”
颜欢听了,不禁一阵眨眼。
析斯亦的这番作为,倒让她想起他刚坐上总裁宝座时的那些动作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跟刚到这里时一样,看着极是乖顺,老太太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直到他把身边的事情都摸得差不多了,他这才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改天换地……
想着那人连一本书都得照着他的规矩摆放,所以对于他眼下的动作,颜欢倒也不算吃惊。照着那人的本性,如果不收服身边这些人,只怕他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