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析斯亦的做法,却也从另一方面预示着,他已经做好了在这个地方“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
而从析斯亦的“准备”,却也叫颜欢联想到自身。如果迫不得已,她只能留下做一辈子的“欢颜”,她想,她也应该要为未来打算起来了。
——而,即便是亲眼目睹了盘山道上的现实,颜欢心里对回去一事其实还是没有彻底死心。虽然明知道那样的可能性不大,她依旧暗暗巴望着,也许她和析斯亦同时出现在那个盘山道上,就能引发什么不一样的异相……
*·*·*
在屋里洗了把脸,换了衣裳后,颜欢便去了正屋。
和她那倒厦间里仅烧着火墙不同,析斯亦的正屋里不仅铺设有地龙,且还格外于正堂中央烧着个大铜熏炉,因此整个屋子里都是温暖如春。颜欢进去时,竟差点连身上的小袄都要穿不住了。
这会儿趁着主子不在,那二等丫鬟春分正领着一队大小丫鬟们在收拾着屋子。见颜欢进来,春分忙拿着鸡毛掸子过来,先是问了一回颜欢的病,许是见她探头往内室里瞧,那比她大了两岁的春分便笑道:“这回你可终于能睡个囫囵觉了。二爷说了,以后也都不留人值宿了呢。”
便如春分所说的那样,内室里,那原本挂在落地罩上的竹帘已经撤了下来。原本充当了她的睡榻的那张硬木短榻也被搬出去,换了一张可坐可卧的软榻。
那软榻边设了张矮几,上面堆着一摞书。其中的一本里还夹着个书签,显然这里如今已经成了析斯亦临睡前看书休息的地方。
而,如果说外间的堂屋里温暖如春的话,这内室里的温度,竟可以说是如初夏一般了。便是穿一件贴身单衣竟也不会冻着人。
于是颜欢这才明白到,尊贵如二爷林析,为什么卧室竟是如此窄小。显然是因为小房间更容易聚热的缘故。
而她回家养病的这十来天里,析斯亦对他这院子似乎是动了大手笔,不仅整治了人,还照着他的心意整治了他的屋子。
颜欢打量完那新设的软榻,才发现屋里少了原本放置在东墙下的长条案。替代那张长条案的,是墙上一面看着有些眼熟的木镶板。再仔细一看,颜欢才认出,这和内室那隐蔽的门上嵌着的镶板竟是同式同款。
她好奇地伸手推了推那块雕花壁板,便只见那块木壁板果然被析斯亦给做成了一道暗门。探头往那暗门里一瞧,颜欢才知道,暗门后面原来连着东耳室的浴室。
——那析斯亦居然照着后世的习惯,把这卧室给改成了一个带卫生间的套房!
而照着当世的迷信,任何破墙动土的工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却是不知道析斯亦是如何让国公爷和老太太点头,任由他改变这内室里构造的。
虽然不知道析斯亦用了什么法子,从这些事上,颜欢却也看出,她不在的这半个月里,析斯亦已经在这府里站稳了脚跟,且似乎还渐渐拥有了发声的一席之地。
她这里正沉思着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听得外间传来一阵人声,原来是金妈妈回来了。
颜欢从内室里探头出来,见只有金妈妈一个人回来,析斯亦并没有一同回来,不由惊讶问道:“二爷呢?”
金妈妈笑道:“今儿是老舅老爷的生辰,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带几位爷过府去吃寿酒了,只怕得到晚间才能回来。”
颜欢这才知道,她竟被如意给误导了,于是忙不迭地一阵询问。
那老舅老爷,指的是老太太的兄弟,忠靖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