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的思绪只略打了个顿儿,就立时拉回了原处——这样一个勋贵云集的场合,难说康王府的那位会不会到场。而如果那人去了,有心算无心,却是难保什么都不知道的析斯亦不会露了什么马脚……
这么想着,颜欢不由就对着如意一阵咬牙切齿。
只是,此时她再怎么后悔担忧也都是白搭。
而当她绕着圈儿地向金妈妈打听那府里会有些什么来宾时,金妈妈却是误会了。
金妈妈对她笑道:“老舅太太早年间就没了,偏那府里的大太太身子骨一向不好,大奶奶又是新媳妇,腼腆着呢。所以大舅老爷才特特请了我们老太太过府去坐镇。那府里的情形,各家也都是知道的,且今儿又是老舅老爷的生辰。不是内眷的生辰,便是各府里有什么女眷去,怕也多是坐坐就回,留下坐席的应该不多。而且……”
她故意一顿,拿眼尾扫着颜欢道:“便是她们去了,女眷们自然是在内宅里开席,爷们都在外院里坐着,轻易也是谁都见不到谁。”
颜欢听了,不由一脸不解地看着金妈妈——她没听明白。
金妈妈却是于心里一阵暗笑,凑到她耳旁挑明了道:“不说老太太至今还没拿定主意,便是真有了什么方向,那也不是你该操的心。”
见她还是一脸的不解,金妈妈只当她是在装糊涂,便拿手指一戳她的脑门儿,笑道:“装!在我面前竟还装!有本事你不来问我呀!”
又凑到颜欢的耳旁道:“不管将来谁做了二奶奶,你都是老太太给的人,在谁的面前都能体面三分。你还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做甚?!”
颜欢这才恍然。
她有心想要跟金妈妈辩解一二,可转念一想,由着金妈妈误会倒于她有利,便只作害羞状,低着头道:“妈妈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金妈妈呵呵一笑,拍着她的膝盖道:“你就别装了,再装可就不像了!老太太那意思,只怕如今府里没人不知道。”又卖着面子给颜欢,叹息道:“亏得挑中了你。你是个知好歹的,二爷身边有你,我也能容易些。”
说到这里,却是叫金妈妈又想起之前二爷整顿这院子的事来,便皱眉道:“香兰原看着还算机灵,偏跟了如意几天,倒成了个傻子……”
这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怀疑如意私下里蛊惑了香兰什么。
颜欢正猜测着金妈妈是发现了如意的什么不妥,金妈妈那里已经反应过来说多了话,便赶紧扎住话尾,又笑道:“总之,我们一处伺候好了二爷,将来总有我们各自的好处。”
可颜欢引着金妈妈说这些,却并不是要打听谁是将来的二奶奶的。
于是她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又引回到老舅老爷的寿宴上,笑道:“其实我只是好奇那府里会来些什么宾客罢了。老太太一向跟康王府的老太妃最是交好,只怕老太妃也要去吧。”
“这倒未必,”金妈妈也顺势跟着转了话题,“虽说老太妃跟我们老太太是打小的手帕之交,倒没听说王爷跟老舅老爷一家有什么来往。且今儿这天色,看着像是要下雪的模样。若不是那府里把今儿内宅的事都托给了我们老太太,老爷都想劝着老太太别去了。想来老太妃也不会赶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大概也就仅派个小辈走一趟罢了。”
“九郡主吗?”话题终于绕上了颜欢想要打听的人儿。
金妈妈摇头笑道:“老太妃不去,九郡主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去。便是那位继王妃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