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头,却是这才注意到,跟在析斯亦身旁的竟不是小厮,而是个丫鬟。
顿时,他看向析斯亦的眼神就暧昧了起来。
小胖子三两步走到颜欢面前,摸着下巴围着颜欢打了个圈儿,又走回析斯亦的身旁,拿肩拱着他,笑道:“这就是小九说的那个欢颜?果然生得不错。怎的之前我竟都没留意过?”
那刘以宁眼尖,看到析斯亦的眼微微眯了起来,便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玩笑话,忙打着岔道:“他家老太太连放他在城里骑马都不许,只怕就算他派人回家去拿衣裳,老太太知道也得拦下来。”
孙全一听,忙道:“对对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看看刘以宁,“我看你俩身材也差不多,不如你让人回家再多拿一套衣裳过来,省得惊动了他家老太太。”
刘以宁笑道:“这倒不用。我怕弄脏了衣裳,原就吩咐人多带两套过来,倒正好可以匀一套给仲达。”
那孙全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却是一把勾住析斯亦的脖子,压低声音问道:“我问你,你可还记得怎么骑马了?我听人说,骑马这种事,一旦学会就一辈子都不会忘。偏小九说你之前伤得厉害,未必能记得怎么骑了。我就跟她又拿你打了个赌。你可别告诉我你真忘了!”
赵纯兄妹那已过世的亲娘和孙全的母亲是嫡亲的堂姐妹,所以他一直叫那赵纯为“六哥”,而把九郡主赵纬叫作“小九”。
析斯亦却不急着答话,倒先冲着孙全抬了抬眉梢,问了声:“又?”
孙全这才想起来,他竟说漏了嘴。不过他一向是个大咧咧的性情,便是知道说漏了嘴,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因笑道:“谁叫你来晚了!我们拿你打赌,我和慕山都押了你会坐车过来,只有小九押了你骑马。”慕山是刘以宁的字。
垂头避在一旁的颜欢,那低垂的眼不由就闪了闪。
——就是说,这两个赌,都是九郡主在拐着弯地试探析斯亦了。
恰好此时有人从她身旁路过,她便假借着给人让道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和析斯亦又对了个眼。
再次垂下眼后,颜欢心里不由一阵冷笑。
显然,那位九郡主疑心她和析斯亦都是车祸后才穿越来的。且,那位大概觉得,他们“初来乍到”,对当时当代的情况未必有那么多的了解,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留神就露了马脚,所以她才安排了这些手段来探他们的底——
就比如那个“冒冒失失”的长随。如果他提前个十分钟闯进车厢里,不定还真叫他看到,颜欢那时候正不合规矩地和“她的主子爷”并肩坐在正座上讨论着事情……
而,如果她和析斯亦之间不是这种上下级的关系,照着后世的普世观念,不定就是析斯亦先一步下车等着她了。
至于赛马……
颜欢不自觉地学着析斯亦的模样微眯了眯眼,唇边溢出一丝讥嘲的笑意。
那孙全倒也没说,这场赛事是九郡主提议的。可颜欢却忍不住这么怀疑着。而虽说后世会骑马的人不多,这其中却不包括家境优越的析斯亦。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他骑马,可她却在他的ipad相册里看过一张他小时候的骑马照(当然,是偷看的)。
这么想着,颜欢不由就偷眼看向赵氏兄妹所在的方位。
这一看,却是叫她又愣了愣。
因那孙全一直在叽叽嘎嘎地说个不停,倒使得她一时忘了留意那二位的动静。这般一看,她才注意到,这二位竟已经走到离他们极近的距离之外了。
见她的眼看过来,那也正好在打量着她的九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