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龄思考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出言试探。那马夫人与尼姑庵什么的却是扯不上关系,可若她就此顺着回答了,便可确定是有人假扮。
索性吴裙并未中计。
一旁段誉看得惊险,倒忍不住有些钦佩起她来了。她这份江湖反应,倒比许多老手都要机敏些。
轿子慢慢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院落前。
几个丐帮弟子在外守着夜,见了那随在马侧的陌生男子,不由有些警惕。索性那紫衣夫人揭开帘子解释了一句:“这位是六扇门的金捕头,今日是要来拜访帮主的。”
几人连忙变了脸色。
这自古民不与官斗,江湖亦是如此。已有人去通知了马大元,金九龄下马之后,那穿着布衣的中年男人便出来了。
“金捕头到此,怎不事先通知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马大元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他形容豪迈,金九龄也不拿架子,只是笑道:“路遇马夫人,便顺道来了。”
他二人正谈着,吴裙已出轿。向马大元点了点头,轻轻垂下眼未再看金九龄,只低头伏身离去。
马大元并未在意,倒是金九龄心下顿了顿。
不知怎的又想起不久前她从帘子中露出面容那一瞬来,虽是芙蓉雪面,却不敌那眼神静婉动人。他笑着掩去心中思量,随着马大元进了府中。
当夜帮中设宴到天明,马大元亦是凌晨而归。
吴裙一夜未睡,旁人都以为她是担心副帮主身体,怕他喝酒吃不消,只有段誉知道吴裙其实是练了一晚上秘籍。
她天赋奇高,不过数日便已摸清了门道,与段誉以六脉神剑对练起来。
“傻子,你再用力些来。”她放下书册,眉头微微皱起。
段誉无法,只得再来,气劲汇于指尖猛地发出一剑来,镜子应声而碎。
吴裙想到师父往日与他人对战时使出这门功夫的动作来,默念心法,正要试试这借力打力的斗转星移,却听门外脚步声渐近,有人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便已有了思量。段誉藏身于床帐后,吴裙看了眼地上碎镜,绕过打开了门。
“夫人。”金九龄敲门的手收回,便见那康敏只着一件淡紫素衣出现在了面前。
她先是看着倒在青年身上昏醉不醒的马大元,面上适时表现出惊讶:“这是……这是怎么了?”
马大元迷迷糊糊,嘴里还说着什么胡话。
金九龄摇了摇头:“马副帮主今日兴致颇好,一时间喝多了。”
他亦是饮了些酒。
可身姿直立,搀着人的手也稳得很,眸光清明看着那散了头发的美人。
吴裙微微撇过头去避开他眼神:“既已到了,这里便交给妾身吧。”她伸手想要接过醉倒的马大元,但无奈力薄几次不得其法,反倒自己被摔在了男人怀中。
金九龄只感觉那鸦羽青丝划过指尖,有丝温柔的凉意。
女子面色微红,连忙起身,却突然被抓住了手:“夫人。”
两人僵在原地。
蓝衣青年喉间收缩,沉声道:“我来吧。”
吴裙长睫轻颤,这时也不再逞强,只轻声应了声:“有劳金先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