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疼痛,听到穗禾问,她只想到了右手是留待吃东西的,和预备明天再打的,但她不敢说出来,所以又是摇头。
穗禾示意灵钧,灵钧会意,拍拍掌,两个仆从抬了书案进来,书案上已铺好月华帛,笔墨兼备,书案放在了锦觅面前,穗禾指着书案上的月华帛,“今日临睡前,你得把你今日所作所为的反思写下来,写满这一张帛书即可。”
“啊!”锦觅张大了嘴,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到耳朵,真真是每一个器官都在抗拒。锦觅只觉得昏天黑地,原来挨打根本不是结束,提起那月华帛,一双葡萄眼充满了绝望,这月华帛竟有一人高!原以为在凤凰处学法术已然煎熬,没想到,这世上,竟有穗禾这般凶残的师傅。
“穗禾,我错了。”这一声真是如泣如诉,真挚非常。
穗禾不去看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拂袖转身,只留下一句“明日清晨,我来检查”。
出了明月台,穗禾吩咐了灵钧,断了锦觅处除三餐外零嘴供给。
灵钧只觉得住在明月台锦觅仙子颇为可怜,也不知道如何得了自家公主的青眼,被捉回来这般□□。
说到仙子之说,带回锦觅后,穗禾一心要把锦觅培养成淑质仙子,让她好好学学女子的自持之道,明白男女有别,于是给锦觅换回了女子装扮。鉴于锦觅仍旧一介精灵,婢女不好称呼,想着她时常以半仙自居,也就默许他们唤锦觅做“仙子”了。
回到自己住的水鸾殿,侍女琼玉摆上了桂花羹,穗禾吃了两口,便没有胃口了,总想到锦觅那红通通的眼,那微微肿胀的手。
灵钧暗示琼玉,把桂花羹撤了去,看公主挂念得很,不由得劝道:“公主,不若,宣弘翼阁的医官去看看?”
“不过打了手心,哪有那么娇气。”穗禾假装完全不在意,而后又吩咐灵钧替她梳洗,准备安置。
这夜穗禾睡得不是很安稳,时而梦到前世扮作旭凤模样弑杀洛霖与临秀,时而梦到锦觅说着“我恨你”,扰得终于没睡着,披衣起来,叹了口气,往明月台去了。
寒夜生露,花木一并萎顿,只有半弯寒蝉,把站在殿门口的穗禾的影子拉得弯弯曲曲。
进了殿,萤火在灯碗中跳得欢唱,那个本该挑灯夜书的人伸直了受伤的左手,放在书案上,脑袋就势枕在胳膊上睡着了,右手随意地搭在桌上,手中狼毫落在月华帛上,墨浸帛绢。
这般情形,意料之中,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穗禾凑近书案,看她写的反思,开头还好,写到一半,许是困倦极了,胡言乱语起来,什么“之乎者也真是没意思,想念姻缘府的话本”“说什么学富五车,论不过我便去撞墙,心理承受能力不堪一击,难为良师!”看到后头,写的更乱七八糟,总不过许多个丑丑的“我真的错了”,勉勉强强,凑满了一卷帛书。